飄天文學 > 頭牌花旦 >第八回:深山尋親(6)
    只是這個黃樹生,畢竟是老生意人,精明得很,雖然有些疑心,看破卻不說破;反正來的都是客,只要到他店裏歇息,他有生意做有錢賺,其他的事跟他沒關係,他也管不了那麼多。

    因此,剛纔他故意喊:“葉大哥,你這大貴腳,到我們這兒來了?”說完了就一句多話不說,把葉青明、孟晨瑤引進他家小客店裏。

    張家嘴座落英邑與霍邑交界處,兩邊大山夾一條小河;小河兩岸是民間開墾的田地,山腳下有塊狹長的平地;

    平地上一溜排住了三十來戶家人,形成一個半邊的小街。遠處兩山邊上,還有一些稀稀落的農戶人家。大家順水而居,耕種一些薄瘠山田、山地,糧食產量不高;

    一般人家種幾畝田地,一年缺三、四個月口糧,生活較爲困難。因此這裏的人,除了種些田地外,農閒的時間窖點茯芩,種點藥材;

    進山打點野味兒,下河捕點魚蝦兒,搞點收入,彌補糧食不足,勉強把日子過下去。

    張家嘴小街上,大部份是農戶、獵戶和種藥材的藥農,有三家小客店,兩家小酒館和兩個雜貨鋪子。

    這幾年世風日下,在這樣個大山裏的小街上,居然有人來搭了幾個草棚棚,在裏面開起賭場來,生意興隆蓋過客店、酒館和雜貨鋪子。

    黃樹生的小客店,在街頭最末家,一溜排十幾間土坯房,在當地有些氣勢。

    他家屋背後就是大山,高嶺陡崖深塹,門前對着小河,屋旁有牛羊欄、關騾馬驢子的腳屋和豬圈子。

    葉青明進了小客店,黃樹生的老婆迎了過來,搬椅請兩人落座,黃家女兒從裏面送上茶水。

    黃樹生把毛驢牽進腳屋裏,添了些草料和水,就進屋來待客。

    張家嘴地處偏僻,沒有豐富的物產,平時過往客人不多,加之嚴寒季節,少有人進山,現在又有自衛隊來設哨卡檢查,搞得人心惶惶,來人更稀少了。

    黃樹生店裏先前接了一個來買茯芩片的羅邑客人,在店中住了兩天,現加上葉青明、孟晨瑤。十幾間客房,才三個人住,也算冷清。

    葉青明要了兩間房子是連套的,裏面一間明亮、乾淨,有牀、有桌、有椅給孟晨瑤住,自己住外面放雜物的房間,房裏沒有牀,葉青明讓黃樹生給他打了個地鋪。

    到了喫晚飯時間,葉青明點了飯菜。羅邑客人不富裕,出來做小生意非常節藥,只點了一碗紅薯粥,加個鹽鹹菜子,一個人坐在小桌上喫夜飯。

    葉青明讓黃樹生老婆燒了個醃菜老豆腐,要了一鉢臘豬腳子;點了兩個時令的青菜,燒了一壺老谷酒,跟孟晨瑤一桌喫飯。

    因跟黃樹生較熟,葉青明喊他過來陪喝兩盅酒。

    黃樹生爲人熱情,年輕時在外闖蕩,見多識廣嘴巴子快當,很會講話;兩盅小酒下肚,兩邊臉頰通紅,說話就關不住風。

    葉青明唱戲走江湖,也是多見多聞,兩人一桌喫飯,自然有話說到一起來。說着說着,葉青明問黃樹生:

    “自衛隊爲什麼跑到這兒設卡?是不是山裏出了強盜、匪人,或者外面有潰兵過路?我們過界嶺到燕子窩,那條路上好走不?“

    黃樹生一聽設卡,氣得破口大罵。說哪有什麼土匪、潰兵?完全是金豺狗那壞東西,打餿主意想搞點錢過年!至於你們過界嶺到燕子窩,一路上沒聽說有什麼阻礙的!

    原來,石頭咀自衛隊,最近升了個副隊長大名金福銘;因長得翻嘴脣、大齙牙,一天到晚齜着個大嘴,象山上的豺狗,被人起了個外號叫“金豺狗”。

    說起這金豺狗,跟葉家班還有點淵源。他祖父金卜仁,是放高利貸的黑手;他爹金仕漁在縣城北門,開了個“金不換”賭場;

    專門迎接四方官紳、八地商賈,來一擲千金、追歡買笑、醉生夢死。

    金仕漁的爹金卜仁,在賭場裏放高利貸,父子倆狼狽爲奸禍害一方。葉青明的師姑三姨太的爹,就敗在“金不換”賭場,被金家父子逼得無路可走;

    暗中把唱戲的女兒,賣給東河大惡霸古大疤子做妾,才解了燃眉之急,也害了三姨太一生。

    這金家父子開賭場,禍害當地二十多年,沒有人敢招惹他們。

    自古惡人自有惡人磨,那一年有個外地來的杜公子,到這兒做生意,身上帶了很多錢財,被人帶到“金不換”賭場耍錢兒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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