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邊。
席地而坐的【撿垃圾99級】,正繪聲繪色地描述着他在戰場上的神勇。旁邊坐着一圈死亡兵團剛招的二手萌新,此刻一個二個都兩眼放光地聽着他吹牛。
雖然預定的外骨骼還沒有到貨,但似乎並不影響垃圾老兄用靈活的嘴巴和舌頭大殺四方。
“臥槽!”
“大佬牛逼!”
“牛啊牛啊,大佬,下次能讓我也騎一下嗎?”
垃圾君用爪子蹭了蹭鼻子,飄飄然地笑着道。
“下次一定!”
由於包括體重、體型以及“胼手胼足”debuff在內的等等一系列因素,垃圾君並沒有參與空降行動,而是跟着死亡兵團參與了正面戰場的衝鋒。
並且還是作爲邊緣老兄的坐騎。
雖然垃圾君一開始是拒絕的,但看其他死亡之爪都老老實實趴着,他也有點好奇被騎是什麼感覺,於是就從了。
不過,雖然他在遊戲中的身體是蜥蜴,但精神上仍舊是人類,因此戰鬥的方式也延續了作爲人的習慣,導致他以坐騎身份出戰的時候各種意義上都很彆扭。
比如,明明“上肢前傾、尾巴後翹”的姿態更適合這具身體,他卻總忍不住直起身子,捲起尾巴。
而這也導致騎在他背上的人會相當的彆扭,整個人不得不趴在他背上,姿勢就好像攀巖。
聽這傢伙吹了半天牛,邊緣划水終於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特麼一個滑鏟是好玩,然後老子就被你掀地上了。”
坐在一旁的負債大眼嘿嘿笑着調侃。
“話說垃圾老兄爲啥總喜歡滑鏟。”
伊蕾娜一臉滑稽地接了句。
“也許是羨慕別人的褲襠。”
“哈哈哈哈!”
周圍一片憋不住笑的聲音。
垃圾君漲紅了臉,雖然紅的不是很明顯。
“不就……沒有……那個設定嗎,有的話,肯定比你們大!”
工地少年與磚眼睛一亮。
“這個我信,我在別的遊戲mod裏見過。”
負債大眼:“兄弟,借一部說話。”
被那歡聲笑語吵醒,趴在地上打盹兒的妮蔻翻開了半隻眼,瞧見那個吵鬧的小不點兒,鼻子不由噴出了“嗤”的一聲響鼻。
太弱了。
而且,連盔甲都沒有。
捲了卷粗壯的尾巴,它枕在那套散發着血香味兒的外骨骼旁邊,換了個姿勢繼續睡了。
開心夠了,邊緣划水嘆了口氣。
“哎……果然老子還是應該騎自己的坐騎,不說騎乘體驗了,感覺上也怪怪的。這傢伙雖然是個太監,但好歹皮下也是個男的……最後一次了兄弟,下次你還是自己衝吧。”
垃圾君忍不住噴了。
“你特麼!是誰非要騎老子的。”
篝火的旁又是一陣快活的聲音。
不遠處的一座營火。
一直偷聽着那些玩家的鴉鴉,笑的捂住了肚子,坐在一旁的藤藤也不禁彎了彎嘴角,用樹枝撥弄着火堆。
軍團和掠奪者到底是不同,不喫人,最多做成肥皂,倉庫裏的牛肉還是可以信任一下的。
這點戰地佬做了保證,那些肉都是從行商、老鄉那兒搶來的雙頭牛那兒屠宰下來的。
這時候,夜十抱着一隻泡沫箱子,一歪一扭地從飛艇那邊走了過來。
輕騎兵外骨骼已經變成了繃帶,他現在整個人的狀態,就像是施工到一半的木乃伊。
能不用柺棍兒走路,只能說是個奇蹟。
“管理者說給我們加個餐!”
“管理者大大的食物?!”鴉鴉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臉期待地站了起來,“是什麼鴨?”
經常擔任試喫員的她總是被投喂,沒人比她更清楚管理者那兒“藏着”多少好喫的。
“嘿嘿,雪糕!從飛艇上繳獲的!”
夜十打開了箱子,給她遞了一支,又看了一眼藤藤,有點兒不太好意思地給了她一支最大的。
“謝咯。”
藤藤倒是沒有什麼不自然的,隨手接了過來。
雖然遊戲裏只有一米五,但現實中她可不是。
夜十不知道該怎麼找話題,於是沒話找話地說了句。
“那個……我妹呢?就是那個玖玖。”
藤藤思索了一會兒該如何形容,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鴉鴉便口無遮攔地說道。
“死了……哎,當時太突然了,我剛預感到不對勁,一發火箭筒就咻地飛了過來,整面牆都被炸碎了……然後然後,然後她也碎了。”
咬着雪糕藤藤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聲音含糊地吐槽了一句,“……你也沒必要和家屬描述的這麼詳細吧。”
夜十確實愣了下,不過卻也沒太悲傷,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擺着手說道。
“沒事沒事,倒是照顧那小傢伙……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有哦,人家其實很能幹的,也很勇敢,你可以多相信她一些。而且話說能拿到封測資格至少也是18歲吧,既然都成年了,你也別總當人家是小孩子了。”
雖然用的是揶揄的口吻,但藤藤還是沒忍住多說了兩句。
不過夜十倒也沒覺得她囉嗦,只是撓着後腦勺,那樣子倒像個罰站的學生,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樣子。
意識到自己又忍不住說教了,藤藤收住了話頭,換了個話題。
“話說老白他們?怎麼都沒看到他們。”
夜十嘆了口氣,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死了。”
藤藤和鴉鴉都驚訝地張了下嘴。
“死了?”
“老白……我記得他應該是專業的吧?”
這遊戲什麼職業的玩家都有,只是平時沒人會掛在嘴上天天強調,她只是依稀記得聽誰說過,老白有當過兵。
雖然已經轉業了。
“嗨……這遊戲玩上幾個月,哪個人能算業餘啊。”
夜十無奈地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篝火旁邊。
“而且也別小瞧了對面……那些披着黑袍的士兵並不弱,不管是裝備、訓練度還是體格,和他們交手還是有點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