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劉淑梅住的還是閣樓,上樓走在木質樓梯上能聽見“嘎吱”“嘎吱”的聲響,衆人甚至擔心一不小心,樓梯就要塌了。
衆人自己也曾住過老房子,但像劉淑梅住的這種沒任何優點的危房,實在難以想象。
似乎一點也不喫驚這幫老同學的表情,劉淑梅自嘲的笑一笑:
“看見我住在這種破地方,是不是覺得很驚訝?”
衆人沒有說話。
劉淑梅從來就十分好面子。
當年寢室六個人,就數劉淑梅的家境不怎樣。劉淑梅很倔強,爲了面子找了個所謂的松江土著拆遷戶。
那段時間,劉淑梅以爲自己釣到了金龜婿,在寢室裏說話都大聲許多。喫穿用度都講究牌子。
甚至當年王秋秋追求她,她還在寢室裏公開侮辱王秋秋,說王秋秋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即使王秋秋再變優秀十倍也配不上她。
但最後的結果卻知道了。
那個拆二代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喜歡網賭,最後不但輸了房子車子,最後還欠了一屁股債。
劉淑梅灰溜溜的回來了。
後來才知道,劉淑梅雖說和那拆二代在一起,但根本沒佔到一點便宜,反而還拿出她的生活費供養拆二代,甚至還幫拆二代還賭債。
至於那些大牌的化妝品和包包,也是劉淑梅自己貸款和打工的錢,買的二手貨。
唯一一次佔拆二代的便宜、開拆二代的車,還撞上當初王秋秋開張牧野的賓利車,差點要傾家蕩產進行賠償。
最後因爲張牧野的存在饒過劉淑梅了。
這些年,劉淑梅過得很不如意。
她要強,後來爲拆二代還債反而自己欠了幾萬塊,劉淑梅不敢告訴任何人,她選擇默默出去打工。
但因爲打工太多,導致劉淑梅最後因爲掛科也太多而肄業,甚至連畢業證都沒拿到。
好工作找不到,只能在餐廳做服務員打工。
這些年劉淑梅可謂是一塌糊塗……
到了劉淑梅家中,只見像樣的傢俱都沒有,唯一好點的傢俱是一臺四十寸的電視,但顯然是二手的。
一個小女生在伏案寫着作業。
看見劉淑梅回來,小女孩喊一聲:
“媽媽。”
但看見張牧野等陌生人後,卻有些害怕躲劉淑梅身後。
衆人一愣,林靜道:
“這是你女兒?”
劉淑梅點點頭,不好意思的說:
“唔!對不起,結婚的時候也沒辦酒席,就領了結婚證,所以也沒喊你們。”
只見林靜在包包裏摸索了一陣,無奈道:
“你也不早說,我們也好送點禮物。”
劉淑梅說:
“我們都是偶然遇到的,怎麼早和你說?”
林靜也察覺自己的話有問題,於是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項鍊:
“來,這是阿姨送給你的。”
劉淑梅道:
“林靜你別這樣,這項鍊很貴的。”
林靜說:
“不貴,才幾百塊錢,這是我送給我侄女的,你管不着。”
小女孩拿着愛不釋手,劉淑梅千恩萬謝也不再說什麼。
徐薇問:
“淑梅,爲了孩子,找個好點的地方住吧!”
劉淑梅摸了摸女兒的頭髮,眼眶一紅不說話。
徐薇就覺得自己問的是屁話,如果有錢的話哪能住這種房子?
許柔說:
“淑梅,你這些年,難道就一直在餐廳工作?你老公呢?”
劉淑梅想了想,終於說道:
“他是一個公司高管,挺忙的。”
說老公的時候表情有點不自在。
許柔就想說,過得再差賺得再少,也不能委屈孩子。
但最終沒說出口。
於是衆人在劉淑梅家中小坐一會,劉淑梅聊起自己這些年,說自己在打工,老公其實也挺好,就是爲了攢錢買房子故意住這麼差,但等過幾年能付得起首付了,家裏的日子就好過了。
衆人聊了半天終於要告辭,畢竟劉淑梅的家太小,再坐下去就打擾人家休息。
劉淑梅把衆人送下樓,突然遇到一個穿着汗背心拿着酒瓶東搖西晃的男人。
看見男人劉淑梅一愣,臉色有些難看。
男人也發現劉淑梅了,嚷嚷道:
“你幹什麼去?不會去找野漢子吧?快,給我回去。”
居然是劉淑梅的老公?
不是說公司高管嗎?怎麼這麼邋遢?
劉淑梅尷尬的說:
“我同學來了,我下樓送送他們。”
醉漢看了看張牧野等人,根本沒打招呼的意思,一揮手:
“上樓去,給老子炒個花生米,老子再喝點。”
劉淑梅尷尬的向衆人丟個抱歉的眼神,與醉漢上樓了。
沒想到過一會,突然聽見樓上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旋即是擊打聲和咆哮聲:
“你個賤人,說,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到處說老子壞話?”
“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旋即劉淑梅的慘叫傳來:
“我沒有……求你別打了……我是誇獎你,我說你是高管,我真沒說你壞話……嗚嗚嗚……”
終於樓上沒了聲音。
衆人黯然,原來劉淑梅的老公也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剛纔所說的關於買房等一切,都不過是劉淑梅爲了維護自己最後一點尊嚴而已。
然而此刻這尊嚴也因爲老公的到來而被撕得粉碎。
張牧野不由想起,倘若當年劉淑梅與王秋秋走在一起,二人就不會是這種結果吧?
王秋秋也不會走極端,爲了權力而不擇手段。
劉淑梅也不會活的這麼艱難,甚至因爲王秋秋的地位她能過得錦衣玉食。
只能說,造化弄人。
不過餐廳已把劉淑梅提拔爲副總經理,相信劉淑梅未來應該不會太艱難。
此刻已經很晚,於是相互告別各回各家。
徐薇和陶然夫婦一路。
許飛揚和許柔自然也是一路。
就剩林靜與張牧野。
其實這也是衆人故意的。林靜看着張牧野,俏臉飛起兩抹紅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