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原本清冷的表情立即破功,滿臉的憂色,然後對着客廳喊道:“劉神醫,你快來看看我家相公!”
很快一個白鬍子老頭走進來,急忙來到齊彧身邊,要齊彧躺回牀上去。
齊彧認識劉神醫,是藍田縣有名的神醫,當初蘇悅感染了‘風寒’,他被李銘請來給蘇悅看病。
劉神醫從隨身藥箱中取出一捆銀針,然後挑了一根細的,扎入了齊彧的脖頸。
很快銀針從根部變得通紅起來,然後整根銀針就變得如同燒紅的鐵一般。
劉神醫皺起眉頭,急忙又抽出兩根銀針,分別插入了的胸口和頭頂上的百匯。
兩根銀針和脖頸上的銀針一樣,變得通紅起來。
劉神醫抽出銀針,然後複雜的看着齊彧。
“齊公子除了感染瘟疫外,還中了另外一種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種毒是火蝠毒,老夫曾經遊歷南海,碰到過類似的病患。”
蘇悅知道齊彧中了火蝠毒,並沒有多麼驚訝,她現在只擔心能不能解毒。
“神醫,你能解毒嗎?”蘇悅急切問道。
劉思源想了想後,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只是中的火蝠毒,我是可以解了,可齊公子還感染了瘟疫,瘟疫和火蝠毒相融了,變成了新的一種毒素,恕我無能爲力。”
齊彧聽着這句話,皺起眉頭,不是吧?自己這是藥丸的節奏嗎?
不由自主的,齊彧看向蘇悅。
蘇悅此時也在看着齊彧,兩個人都不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
劉思遠走了,齊彧掙扎着站起來,拉開自己的衣服,看着自己的胸腹。
拳頭東西赤紅色的斑塊,橫亙在胸腹上。
赤火鼠的瘟疫,加上火蝙蝠的火毒,以及那個殺手下的麻痹神經,致使自己對真氣失去感應。
嘆了口氣,說不慌那是不可能的,畢竟誰不怕死呢?
齊彧掙扎着坐在牀邊,拿起靴子準備穿好下牀。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蘇悅走了進來,她是去送劉思源剛剛返回來。
看見齊彧起身了,急忙走過來,按住齊彧的肩膀。
“相公你怎麼起來了?你快躺好!”
齊彧擡起頭,看着蘇悅近在咫尺的臉頰,思緒有些恍惚。
“娘子,我這毒能解嗎?”齊彧輕聲問道。
蘇悅身體一僵,看很快就反應過來,對齊彧笑了笑,安慰道:“可以的,不論付出什麼,我都會治好相公的。”
齊彧點點頭,然後笑了笑,說道:“娘子,我有些餓了,你幫我做些喫的好不好?”
蘇悅點點頭,讓齊彧重新躺下,給齊彧蓋好被子後纔開口。
“相公你想喫什麼?”
“蛋炒飯就好!”齊彧笑道。
蘇悅臉上的表情一滯,思緒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一年前。
她以前雖然會些女紅,也和母親學了一些燒菜的手藝,可一直不怎麼上心,不怎麼感興趣。
那時候她做的飯菜,連流浪狗都不喫,可以想象有多差。
嫁給齊彧後,她給齊彧做的第一頓飯,就是蛋炒飯。
因爲齊彧給她做的第一頓放也是蛋炒飯!
只不過當時自己做的蛋炒飯,連她自己都喫不下去。
太鹹就不說了,炒糊發黑了的米粒中還夾雜着雞蛋殼,咀嚼起來吭哧吭哧作響,就像是在喫炒黃豆。
可就是這一份蛋炒飯,齊彧都喫完了。
蘇悅想起來了,那是她第一次爲別人做飯,而且得到了肯定,雖然事後證明說的是違心話,可她依舊很開心。
蘇悅走了,去做蛋炒飯。
齊彧看着牀簾發呆,腦海中思考着對策。
坐以待斃不是自己的性格!
都還沒死呢,鬱鬱寡歡作甚?
劉思源說沒辦法解毒就真的沒辦法嗎?
因爲別人的話而改變,這根本不是自己!
難道就因爲劉思源一句話,自己就要鬱鬱寡歡,長吁短嘆,黯然銷魂,然後開始準備遺言和後事?
沒死就要盡最大的努力去活着,消沉低迷是不存在的!
就是前世被確定得了咽喉癌,自己都沒有鬱鬱寡歡的虛度光陰好嘛!
雖然最後的確是掛掉了,可現在不是又活過來了?
這毒自己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可不代表就真的沒辦法了。
明天去找秦修問問,實在不行,只能去找教首救命了。
先喫飽飯,再去想其他的!
……
很快蘇悅就做好蛋炒飯回來了,金黃色的蛋液包裹着每一粒米飯,看着賣相還是不錯的,比過去好了很多了。
蘇悅扶起齊彧,然後在齊彧身後墊了一個枕頭,讓其靠坐在牀上。
“相公,張嘴!”
蘇悅端起蛋炒飯,用勺子舀起來,然後遞到齊彧嘴巴前。
齊彧眨了眨眼睛,有些受寵若驚啊!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有這待遇的!
這毒中的好像不虧啊!
要不推遲個兩天再去找教首?
齊彧張開嘴,將蘇悅喂得蛋炒飯含如口中,然後細細的咀嚼起來,別說,味道還真的挺不錯的。
“娘子,下次放點蔥花!”
蘇悅愕然一下,然後就想起身去加些蔥花,可卻是被齊彧突然抓住了衣角。
“我說的是下次,這一次就挺好喫的,我很喜歡,以後每天給我做一份!”
蘇悅愣愣的看着齊彧,然後嘴角微微上揚,眉宇間滿是笑意。
齊彧說的是每天做一份,這句話說明,自己家相公並沒有因爲劉思源的話而抑鬱。
這就是自己喜歡齊彧的原因!
他從來不會被因爲困苦而怨天尤人,更加不會抑鬱自閉,整日長吁短嘆,宛如一個怨婦那般。
不論是面對什麼,自家相公都能積極的去面對。
即使是面對生死問題,他依舊如此!
這就是爲什麼和齊彧在一起,會特別有安全感,不覺得沉悶的原因。
於剛纔做飯時,她都在組織語言,怎麼樣才能安慰自家相公,不讓他抑鬱自暴自棄。
可現在想來,她想多了,或者說她小看自己的相公了。
蘇悅重新在牀邊坐下來,然後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將蛋炒飯餵給齊彧。
喫完後,蘇悅給拿出手帕,給齊彧擦了擦嘴,這才扶起齊彧躺下去。
蘇悅端着盤子出去,很快由端着一盆熱水回來,將毛巾侵溼潤後,給齊彧擦拭起身體。
因爲火毒的原因,齊彧身體時不時的會冒汗,如果不擦拭,會很不舒服。
看着蘇悅認真的神情,齊彧心情好了很多。
“有這種待遇,我倒是希望能多病兩天!”齊彧調笑道。
蘇悅清亮的眼眸微轉,斜眼惡狠狠地的颳了齊彧一眼,可沒有說什麼,繼續擦拭齊彧的身體。
即使現在虛弱到擡手都費勁,還是那麼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