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悅來到小院時,已經是傍晚了,徐淑琴和蘇悅各自抱着一個孩子,推門走進了院子裏面。
院子裏面,齊彧已經脫下了道袍,換上了素色的長衫,正在劈柴。
注意到蘇悅回來了,齊彧直起身,扭頭看向蘇悅,微微一笑。
“娘子,歡迎回家!”
蘇悅脣角勾起,嚴格算起來,這裏纔是家。
心安之處,便是家,在這裏,她可以很安心。
而且當初齊彧娶她的時候,進的也是這一座小院的門。
“相公,我回來了!”蘇悅甜甜一笑,目光柔和。
“你先帶着岳母大人進去吧,我劈完這些柴,在去給你做飯!”齊彧笑道。
蘇悅點了點頭,可卻是沒有走進去,而是來到齊彧身前,擡起手,用袖子給齊彧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不用,晚飯我來做,相公你劈完柴,休息一下吧!”
院子裏面,還有在隨這晚風飄蕩的衣服被褥,蘇悅一進來就看見了。
這些不用想,肯定是自家相公做的。
在沒有成親之前,他就一個人生活,這些事情,他很熟悉。
成親之後,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自己來做,就是齊彧想去做,她也會制止。
因爲她覺得,這個是她的責任。
現在自家相公,都做完了,她自然不會再說什麼,可晚飯,她還是想有所表示,不然會太過覺得自己無用。
晚些時候,蘇承影也來了,剛好趕上飯點。
蘇雲沒有來,齊彧也不想多問。
畢竟現在的蘇雲,變化太大了,站在他面前,齊彧都會感覺到不自在,似乎下一刻他就會暴起,給自己一劍。
齊彧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蘇雲應該是想給自己一劍,這一點毋庸置疑。
就是不知道這是他自己的意識,還是屍神的意識,
蘇雲的屍神也已經成長到無法再被消滅的地步,只能封印。
不過很明顯,蘇雲自己是不會讓自己動他的屍神的。
蘇雲不在,自己也輕鬆得多。
蘇悅的廚藝已經越來越精深了,一大桌子菜,都是蘇悅自己做的。
齊彧細細的品嚐着嘴中的魚肉,不由點了點頭,看來以後自己不用再做飯了,蘇悅已經做的很好了。
“娘子,以後靠你做飯養活我和孩子了!”齊彧將魚肉嚥下去後,扭頭輕笑道。
蘇悅拿着筷子夾起一個雞腿,放在齊彧面前的碗中,面色平靜,古井無波,似乎沒有聽到齊彧的話一般。
齊彧也沒在意,夾起雞腿就咬了一口,肉質緊緻,肉香撲鼻,一口下去,口齒留香,雞肉味非常的濃郁。
“娘子,再來一隻河蝦!”齊彧喫着雞腿,含糊不清道。
蘇悅餘光瞥了一眼齊彧,有些無語,道:“相公,你是幾天沒喫飯了?”
齊彧面前的碗中,已經堆滿了喫的。
齊彧嚥下口中的雞肉,道:“七天來,我就喫過一頓飯,而且還是一頓素齋。”
道教中雖然沒有明令禁止不允許喫葷的,可身爲教首的齊彧,也不好帶頭破壞這不成文的規矩。
七天去了一趟西域回來就閉關療傷了,期間自己就只吃了一頓素齋。
在姬靈那裏,倒是吃了一些糕點,可依舊是素的。
今天這一頓,是齊彧七天來,喫的唯一一頓葷菜。
甚至於他穿着教首的道袍,他都還不敢喫。
聽到齊彧七天來就吃了一頓飯,蘇悅心疼之餘,有些無奈,夾起一隻蝦,然後放到自己碗中,剝起殼來,等剝好後,才放到齊彧碗中。
一隻接着一隻,蘇悅自己卻是很少動筷。
蘇承影和徐淑琴,當做沒看見,自顧自喫着自己的。
齊彧在外面很成熟很懂事,甚至於可以說是城府極深。
可在家中,特別是在蘇悅面前,齊彧會變得特別的幼稚,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
對此他們也是見怪不怪了,這就是齊彧和蘇悅的相處方式。
喫着喫着,突然齊彧放下了筷子,蘇悅也停止了剝蝦的手,蘇承影慢了半拍,可卻也是擡起頭。
齊彧站起來,走出大廳,然後急忙穿過院子,打開了院子的大門。
在門外,站着一個老者,頭花花白,留着長鬚,身着一聲灰色的長衫。
這人齊彧有些印象,可卻是想不起來了,不由皺起眉頭。
而且能夠悄無聲息的,隱匿到門口才被發現……
說是被發現的有些不合適,因爲這是他主動顯露出蹤跡的。
“小夥子,我們有差不多三年沒見了吧!”穆逢春和藹笑道。
三年?
齊彧不由回想三年前的事情,那是自己和蘇悅認識的時候。
想着想着,齊彧腦海中,不由出現一個人,齊彧的眼瞳微微一縮。
想起來了!
“是你!”
當初蘇悅受傷了,齊彧抱着蘇悅前往江州城治傷,而給蘇悅診治的,就是眼前的這老人。
穆逢春呵呵一笑,一臉和藹,道:“不請老朽進去坐坐嗎?”
齊彧這纔回過神,急忙讓開了路,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穆大夫裏面請!”
穆逢春雙手揹負身後,走進了院子裏面。
進來後穆逢春四處看了看,然後將視線,落在了從大廳中出來的蘇承影。
蘇承影看着穆逢春,後者也在看着他,兩個人目光交匯,可卻誰都不說話。
他們兩個人基本上沒見過,可卻都知道對方,甚至於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齊彧不知道穆逢春的身份,可蘇承影知道。
“你來做什麼?”
穆逢春是殺手,如果整個大陸,誰是公認的殺手之王,那麼這個人就是穆逢春。
也許穆逢春的境界實力沒有蘇悅和齊彧高,可穆逢春,他有殺掉蘇悅和齊彧的實力。
如果整個大陸,有誰蘇承影不願意招惹的,唯有穆逢春。
穆逢春對於蘇承影的忌憚,也不怎麼在意,畢竟知道他身份的人,基本上都是這種反應。
“你女兒女婿欠我一個人情,我是來收債的!”穆逢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