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漫天霓虹,依舊熱鬧非凡。
小情侶們兩兩三三的依偎在街道上。
許諗帶了的零食一點兒都沒喫,此刻還都掛在她的臂彎。
主要是溫暄鬧了那麼一出,哪還有心思喫零食。
不遠處的燒烤攤傳來陣陣香味。
“我們去喫燒烤吧?你請客?”許諗一把扯住溫暄的胳膊。
溫暄原本就不開心,現在出了影院,想到之前在裏面實在是太丟臉了,甜甜的愛情沒有,還差點被嚇死,雖說是成功的牽到了許諗的小手,還靠在了她的肩膀,但特麼剛剛太緊張,完全都沒體會到什麼感覺。
而且這角色明顯還對調了,不應該是許諗撲到自己懷裏嗎?
丟臉……
都怪許諱出的破主意!
此刻正在峽谷瘋戰的許諱打了個噴嚏,訕訕的揉了揉有些癢的鼻子,心道是不是感冒了,總覺得背後陰森森的一般。
“爲什麼是我請客?”溫暄倒從未計較過錢財這種身外之物,但怎麼一遇到許諗,就覺得這玩意這麼珍貴,一分一角都格外在意呢。
“因爲我剛剛請你看電影了,禮尚往來你也應該請我。”
溫暄盯着許諗一本正經的表情,電視劇的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不應該格外嬌俏可人嗎?怎麼到了許諗這就這麼硬邦邦的。
“好。”溫暄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二人去了燒烤攤。
直接在路邊挑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隔壁坐了幾個摳腳大漢正在高談闊論,空酒瓶堆了滿桌,許是喝的有些醉,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溫暄不適的皺起了眉。
許諗倒是面無表情的開始點喫的。
路邊攤喫的是情懷,喜的就是這種喧鬧的環境。
許諗這幾年倒是不經常出來喫,但是之前上高中的時候,晚自習下課十點二十,蘇菁菁就拉着她出來喫燒烤。
把自己肚子塞的滿滿的,二人才結伴回家。
蘇菁菁晚上不是沒有男生提議送她回去,或者想要同二人一起。
但是蘇菁菁從未同意過,只因她知道許諗不喜,不喜同其他人在一起,因爲會覺得不自在。
許諗一口氣報了不少種名字,點了許多得燒烤。
溫暄從未喫過這種東西。
以前上學送去的是貴族寄宿學校,常年只能住在學校裏,放假一次都很奢侈,哪有時間出來喫路邊攤。
何況他身邊也沒有能陪着他喫路邊攤的朋友。
“你經常喫這個嗎?”溫暄出聲問到。
“上了大學之後就很少出來吃了,高中的時候和朋友晚自習就喫這個。”
等待的過程異常難捱。
高中學校附近的經常去的那家燒烤攤,大叔因爲知曉二人經常來,幾乎是在即將下課時就幫二人經常點的那幾樣給烤上了,然後等她倆過來,剛好可以喫,這樣也不耽誤回家的時間。
許諗記得那個大叔爲人和藹,總是憨憨的笑着,還說他有一個兒子,前幾年還在她們高中讀書,現在已經上大學了,知道她們學習辛苦,提前給她們烤好,她們晚上就能回家早點休息。
雖然有時候許諗和蘇菁菁沒有過來喫,但是大叔依舊會烤上,有客人剛好點上這些就端給客人,沒人就自己喫。
許諗好多年都沒遇到這種人了。
上了大學之後,身邊什麼樣的人都有,就是沒了這種忠厚善良的陌生人。
等了一會兒,燒烤終於端上了桌。
色香俱全,許諗拿了一串羊肉,咬了一塊,味道還行,只是沒了很多年前喫的那種感覺了。
上大學後,蘇菁菁考上了一所二本學校,也填在了本市,只是離的遠了些,偶爾約許諗出來喫飯,只是再也沒在夜裏喫過燒烤了。
“這東西喫完,晚上能消化嗎?”溫暄一眼就看出來這玩意不健康還難消化。
“不喫我喫。”許諗沒客氣,又跟着拿了羊蠍子繼續開始喫。
溫暄猶豫許久,遲遲不敢下口,“好喫嗎?這玩意?”
“還可以。”只是沒高中學校附近那家店好喫。
“哦。”溫暄只是不斷地聞着味道,有點碳糊味,更加不敢下嘴了。
“說好你請客的,你就算不喫也得付錢。”許諗忙道,他怕溫暄不喫,最後反悔還得讓她自己花錢。
溫暄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想這小丫頭怎麼就這麼愛錢如命呢?
最後還是咬了一口羊肉,意外的發現味道還可以。
只是燒烤料放的有點多,吃了麻嘴。
許諗看着他吃了,便問,“感覺怎麼樣?”
“還行。”
許諗又吃了一串,這纔想起來問,“你不會是第一次喫這玩意吧?”
許諗剛想問你是哪個世紀的奇葩穿越過來的,但是轉念想到溫暄能做那行應該是超級缺錢的,可能是小時候家裏太窮,所以喫不起燒烤,這纔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
幸好自己剛剛沒多嘴,要不然又打擊到了溫暄了,男人的自尊心也不能總踐踏。
內心有些小波動,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便道,“這家不是很好喫,我高中學校附近的那家纔是最美味的,下次有機會帶你去試試。”
可是說完又開始懊悔,可能下次都沒機會和溫暄出來了,怎麼還能帶他回老家,去學校那邊喫燒烤呢。
剛想說點補救的話,結果溫暄笑着開口了,“那就一言爲定,有機會一定要帶我過去嚐嚐?”
許諗看着溫暄眼裏希冀的光,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唉,算了都說有機會了……誰能知道這個機會是什麼時候呢,這也不算騙人。
“嗯。”
溫暄看到隔壁桌的啤酒,喊着老闆,“來兩瓶啤酒。”
溫暄沒要杯子直接對着瓶口吹。
“你要嗎?”
許諗搖搖頭,她約摸大半個月之前發了毒誓,如果這輩子要是再碰酒這玩意,就咒她這輩子都找不着男朋友。
主要是酒這東西害人,早先就是因爲醉酒才惹上了這麼多腌臢事,要不然怎麼可能把溫暄這尊佛給招惹過來了。
溫暄瞬間染上煙火氣息,一邊擼串一邊大口喝酒。
從未有過的舒爽。
許諗看着他喝了兩瓶有點心慌,“你一會兒喝醉了,我就直接把你扔在馬路上。”
溫暄笑了笑,兩瓶啤酒在他眼裏頂多就喝了有點肚子脹,去趟衛生間就什麼都不剩了,怎麼可能會喝醉。
“這麼無情嗎?我喝酒就把我扔下,我還請你喫燒烤了。”
“那我還請你看電影了!咱兩清了!”許諗急道。
溫暄悠悠笑着,“兩清不了,你還欠我錢呢。”
“……”許諗囂張的氣焰一瞬間就被撲滅了,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動不動就提錢。
提錢傷感情!知不知道!?
喫飽喝足二人打車回去。
路上溫暄開始裝醉,上了車就開始睡覺。
剛開始還直直的靠在後座,但是漸漸地那腦袋就不聽使喚,一點一點的挪着就靠到了許諗的肩上。
許諗想也沒想,伸手就把酒瘋子的腦子推到了車窗上。
但是沒過一會兒這腦袋又靠了回來。
如此反覆幾下,許諗都懷疑,自己肩膀是不是彈簧的終點,要不然溫暄這腦袋怎麼像彈簧一樣,不管怎麼扳,都會轉回來。
如此幾下,許諗早就沒耐心了,身爲直女的她,沒辦法忍受身邊這人一身酒味還要靠在自己肩上。
當即直接伸手毫不留情的按着他的腦袋,直接按到了車窗上。
支楞着手久久不肯鬆懈。
溫暄原本以爲自己堅持不懈,許諗總有放棄隨他的時候,誰知道這姑娘直接把他頭按在車窗上。
溫熱的額頭抵着冰冷的車窗,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頭疼啊,這小姑娘哪來這麼大的勁。
溫暄被按着的姿勢很怪,但此時也不能“醒過來”,只能繼續裝睡。
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景,他怎麼也不敢嘗試啊。
果然想佔許諗的便宜比登天還難。
今天好不容易牽上小手了,代價是差點沒把他嚇尿,還讓他在許諗面前丟了面子。
果真面子裏子都丟光了,最不能讓他自己接受的是!!!他竟然看國產恐怖片嚇哭了,關鍵所有人都覺得這片子不恐怖!只有他覺得嚇死人!
溫暄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覺得如此的恥辱,這要讓他幾千個員工知道,他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堂堂總裁怕看恐怖片,還被嚇哭了,威嚴何在?
太丟臉了。
溫暄瞬間甩掉了腦子裏的想法,都說要面對現實,但是對於這種現實,溫暄不介意間接性失憶。
他不願有這種回憶……
終於等到計程車停了下來,許諗也鬆開了手。
溫暄覺得自己腦子腹背受敵,快被擠扁了,關鍵是這姑娘手勁這麼大,估計是喫的多的原因。
“喂,溫暄,醒醒了,到了。”
此時的溫暄像是被吵醒一樣,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渾渾噩噩,踉踉蹌蹌得跟着許諗下了車。
許諗吐槽,“你還說你是陪酒的,就你這酒量陪個哪門子酒啊,難怪不掙錢這麼窮,你還不如去賣身,你這張臉想爲你花錢的人肯定多。”
“……”溫暄能說什麼?他能說什麼?
人家女孩子都是小天使,再不濟都會撒撒嬌,怎麼這姑娘像他對頭一樣總戳他心窩,完全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