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諗趴在橋上,低頭看着橋底緩緩流動得河水。
悠長的河流上一盞盞河燈漂浮在上面。
漸漸影沒在了黑暗裏,直到消失不見。
“許諗?”身邊的溫暄突然輕呼着她的名字。
“嗯?”
“以後我能不能叫你念唸啊?”溫暄或許是有些得寸進尺,他越來越不安現狀了。
許諗是盯着他的眼睛的。
溫暄的瞳孔黑黑亮亮,裏面有着許諗的小小倒影還有萬千明燈。
“爲什麼?”
“或許你覺得我們現在是朋友嗎?”溫暄的心急促的跳着,表明上他很平靜,可是他卻害怕極了,念念會不會直接轉身離開,或者說不行,不管是哪個溫暄現在好像都不太能接受。
“好啊。”許諗咧嘴笑了。
溫暄心倏忽一滯。
“你是第二個叫我小名的朋友呢。”
溫暄輕啓脣吐出,甚至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念……念念?”
“嗯?”許諗一直歪着腦袋看着他,眼底帶笑。
“念念?”
“嗯?幹嘛?”
溫暄搖頭笑了笑。
溫暄送她到了酒店樓下。
“那我先上去了,你趕緊找個酒店去。”
“好。”溫暄單衣站在樓下,看着上了兩個臺階的女孩。
“這個謝謝你了。”許諗對着他揚了揚手上的小收納盒。
一路跑上了樓,許諗還捧着小收納盒在笑。
直到走到自己的宿舍面前,才發現門關上了。
伸手擰了兩下,門好像從裏面被鎖上了。
許諗皺眉使勁的晃了兩下門把,確定確實是被鎖上了。
“宮楚涵?蔣蜻?蕭語然?”
“開門。”許諗使勁的拍了幾下的門,發現裏面依舊什麼聲音都沒有。
再看了一下手機,十點二十,好傢伙,這都已經睡了?
許諗開始打幾個人的電話,依舊沒人接聽。
隔壁有人出來,正抱着換洗的衣服,“沒人開門嗎?”
許諗搖搖頭。
“這才幾點都睡了?”
“電話也沒人接?”
“沒接。”
“要不然你去找找帶隊老師,或者去樓下看看有沒有備用鑰匙。”
“好,謝謝。”
許諗看着被鎖上的房門,掐着腰,吐出了一口濁氣。
果然就沒一件順心的事,糟心死了。
許諗沒去找帶隊老師,準備下下去找找看看有沒有值班的服務生找找備用鑰匙。
可許諗低估了這小村鎮裏的服務態度,十點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許諗站在大廳裏有些茫然。
乾脆直接坐在了門口的石階上。
“怎麼出來了。”
許諗一擡頭就看到本該離開的溫暄竟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怎麼還在?”
“哦那什麼,我去找了兩家酒店,都被你們學校包了,滿員了。”溫暄回答。
“啊?那你怎麼辦?剛剛你就應該跟着出租車回去的。”許諗懊惱的起了身,有些焦急。
“那要不然再去遠點去看看吧,不過應該剩下的也都被遊客租住了吧。”
“沒事,這裏這麼美,剛好還能等到明早看日出。”溫暄一點兒都不在意,大不了一會兒去車上將就一晚上。
“你快上去吧,這麼晚了,你早點休息。”
許諗站着沒動,突然道,“算了,我也想看看日出。”
溫暄盯着她看有些怪異,突然有些驚喜的問,“念念是因爲……想陪我嗎?”
許諗皺眉看他,煞風景道,“想什麼呢,我是因爲寢室門被鎖上了,現在懶得去找帶隊老師。”
“進不去了嗎?”溫暄關心問。
“嗯,進不去了,被鎖在外面了,算了,我們找個位置等着明早看日出吧。”想到這,許諗還有些微微激動。
她確實沒在外面過夜,也沒守着看過日出。
可能當習慣了乖乖女,突然生出來的叛逆,竟然覺得在外面呆一夜很刺激。
“現在還早,離日出還有五六個小時,你真不回去睡覺嗎?”溫暄拉着她得胳膊,希望她好好考慮一下。
“是我現在進不去了,走吧,走吧。”許諗不想再繼續這個被寢室同學給鎖在外面的話題了。
二人一直向着小鎮的盡頭走着,許諗白天幾乎把小鎮給跑了個遍,隱隱記得這邊有個很大的坡,上了坡之後可以俯瞰着整個小鎮。
繼續向前走,這邊已經沒有燈火了。
溫暄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帶着許諗向坡上爬。
四周有些漆黑,許諗其實是有點怵的,雖然她不怕黑,但是現在這個是在野外啊。
會不會有豺狼虎豹什麼的?
溫暄看着許諗爬着喫力,便伸手扶了一把她的胳膊。
不知不覺,不知道什麼時候,二人的手就已經拉到了一起。
許諗發現溫暄的手心很燙,夜風吹的涼涼的,好像只有他手心溫度很高。
等爬到了坡上的時候,二人手心已經捂出了汗了。
許諗也熱的出了汗,風一吹,涼嗖嗖的。
自然而然的放開了溫暄的手,許諗看着不遠處的小鎮。
瓊樓玉宇,燈火通明。
蜿蜒曲折的小河上點點燈火,許諗知道那是河燈。
溫暄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心,竟然覺得有些遺憾,要是這個坡再長一點就好了。
“溫暄溫暄,你看,好美。”
“嗯,看到了。”
“快拍照快拍照。”許諗迫不及待的拿着手機對着下面的小鎮一頓拍。
只是可惜了,身上沒帶相機。
“像素好差。”許諗有些失望。
“等下,我來試試。”
溫暄拿出了他的手機,許諗看着他點開了攝像機。其實和許諗這個差不多的,拍的不太清楚,還很模糊,甚至很多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打開專業模式,調一下ISO感光度調至50,s快門速度調至十秒,對焦選擇FM調至無限遠,白平衡調至3800秒,等待十秒。”
許諗驚了,“是我孤陋寡聞了,手機竟然也能拍的這麼好,這個都不用修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