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諱能主動約她已然是很罕見的。
許諱低垂着頭,盯着面前的黑咖啡,輕輕的拿着勺子攪了一下,蕩起了陣陣漣漪。
“小然,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啊?”
楚然笑了一下,“怎麼突然問這個啊?很多年了啊,從小學開始就是同學,初中高中大學我們不都是一個學校嗎?”
“是啊,那得二十年了。”許諱點了點頭。
“時間真快,都二十年了呢。”
“你認識我這麼久,應該很熟悉我的性子吧?”許諱擡了頭,緊盯着她的一雙眸子,沒有任何溫度,和往常插科打諢的那個人一點兒也不沾邊。
“阿諱是怎麼了嘛?”楚然心驚了一瞬。
“你應該知道我的底線是什麼吧?”
楚然點點頭,“你的家人。”
許諱輕輕搖頭,“不對,少了一個。”
“少了……”楚然猛然一驚,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四周的客人都投過來不解的視線,楚然又尷尬的坐了回來,“阿諱,你和嶽筱筱都分手了這麼多年,你爲什麼還放不下她?至今她還是你的底線嘛?”
許諱輕邈的笑了一聲,“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底線,可你爲什麼要去動她。”
楚然瞬間臉色蒼白,她想過或許有一天,許諱會知道一些,可是沒想到他知道了竟然還是這種反應,原來他們這麼多年的友誼,在其他女人面前還是不屑一顧,她以爲這麼多年了,許諱就算知道了也只是一笑而過,礙於二人的面子怎麼也不會說出口的。
“我沒動她。”楚然撇過了頭。
“所以你當年和她說了什麼?是因爲你和他說了什麼,她纔會和我分手的是嗎?”許諱語氣依舊很輕,但卻夾雜着無限的慍怒。
“你真的以爲你們之間的感情堅不可摧嗎?我僅僅幾句話,不是依舊讓你們的感情出現了裂縫?許諱,就算沒有我,嶽筱筱遲早也會和你分開的,而我只不過是壓死駱駝那最後一根草而已”
“楚然!”許諱雙手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桌上的兩杯咖啡濺了滿桌面。
咖啡廳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楚然紅了眼睛,依舊緊緊的盯着許諱,隨即苦笑了一聲,“我原以爲我們這麼多年,就算沒有愛情,可友情也是堅不可摧的,原來一直都是我自以爲是了。”
“你和她、說了什麼?”許諱一字一句,說的很艱難,到底是什麼樣的話,什麼樣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能讓他們分開。
楚然紅着眼,不甘示弱的笑着,“你猜啊,或者你去找嶽筱筱,看她會不會告訴你?”
許諱離開了。
楚然很冷靜的坐在椅子上,淡定的喝着面前的咖啡。
許諱知道她不喜歡喝苦的,朋友聚會的時候,會給她點卡布奇洛、焦糖瑪奇朵。
面前的這杯依舊是卡布奇洛,可是楚然再也喝不到之前的甜感了。
咖啡沒有變,變得是人,許諱變了,她早也已經變了。
“服務員,買單。”
……
傍晚時分。
“這個小區的綠化真的好。”許諗挽着溫暄在小區裏走着。
許諗笑着,偶然一擡頭,看到一羣白鴿從房頂撲朔的翅膀飄然而去。
“這應該是業主家養的白鴿了。”
“可以送信嘛?”許諗好奇道。
“只有專業馴養的信鴿纔會送信。”
“那幹嘛養鴿子啊?”許諗又問。
“養着有意思唄,比如說我養着你我就覺得很有意思。”
“你拿我和鴿子比?”
“……”
二人走着走去,去了超市。。
“我進去買點東西。”
“買什麼啊?一會兒不回去了嘛?”
“我爸的意思是讓你今晚在家住一夜,你不開車,不知道我來回開車很累的。”溫暄說的一本正經。
“那回去我開車不就好了,保證不累到你。”多大點事,不就開車嘛,許諗又不是不會開,再說她的車技比蘇菁菁的好多了好吧。
“你開車回去怎麼能放心?在這邊住一晚上,你要是不想和我睡在一起,我給你準備一間客臥行嘛?”
許諗還是不太贊同在家裏住勞煩溫暄爸爸,“還是回去吧,也沒多遠的。”
“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在家住一晚上也是應該的,要是再走了,我爸他孤家寡人的,不是很可憐嘛?”
“那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你剛好在你爸爸這邊住一陣子,多陪着他,我今天看你們關係也沒那麼差,還是缺少了交流。”許諗絮絮叨叨。
“念念,你就留下來,住一晚上都不行嘛?”
興許是溫暄的眼神太過於可憐。
許諗還是答應下來了。
住一晚就住一晚上吧……
許諗進去買了需要的生活用品,溫暄爸爸一個男人肯定家裏也是沒有洗面奶和水乳的。
許諗買東西的時候,溫暄就沒了蹤影,出來櫃檯結賬的時候發現溫暄已經在結賬。
“你怎麼都不等我啊?我的還沒付呢。”許諗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櫃檯等着收銀員算錢。
“現在付也來得及。”,溫暄快速裝好了桌上自己的東西,淡定的掃碼付款。
出了超市,許諗看到溫暄買的東西還挺多的,“你買了什麼啊?”
“生活用品啊,還有內褲,你想看看嗎?”
“不想。”
這天真的一點兒也聊不下去。
溫暄無時無刻不耍着流氓。
回去的天依舊大亮着,片片晚霞飄浮在了天邊,一片片紅色雲彩。
“看來明天天氣也很好呢。”
“嗯,挺好的,比較適合睡覺。”溫暄淡淡的說。
“天氣好,爲什麼要睡覺?”
“因爲想睡懶覺,起不來。”
“今晚在你家住,明早怎麼說也得起的早點啊,對了,我明早要不要起來做個早點啊?熬個小米粥?然後去買點早點回來?你爸爸都做了兩頓了,我可不能白喫白住是吧?”許諗還是覺得得禮尚往來。
“明早你可能起不來。”溫暄眼神晦澀,盯着她笑着。
“你別咒我,我跟你說,回去我就定三個鬧鐘,一定起來做早餐。”
溫暄只笑不語,眼睛瞄了一下手上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