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堔是她哥哥,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鄭亦堔的繼母就是她的媽媽。
還有那個怕爭奪遺產的弟弟,是程阮同母異父的弟弟。
那個家羈絆很多,但好像和她沒什麼關係。
她依稀記得,她媽媽嫁過去的時候,她才七歲。
那時候鄭亦堔十二歲。
少年老成,不愛笑,不愛說話,尤其憎惡繼母和程阮。
小時候的程阮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
但是媽媽告訴她,她要討好鄭亦堔,討好她哥哥,討好他,她在這裏才能住下去。
她一次次帶着善意去了鄭亦堔面前,卻一次次被踐踏。
即便過了這麼多年,程阮知道鄭亦堔還是厭惡她的。
畢竟她媽媽是小三啊。
後來生了弟弟,許多不好的流言都消失殆盡了,但是對於她,這麼多年還是沒變。
小時候在學校,班上人罵她,說她是小三的女兒。
家裏的傭人倒不會輕看她媽媽,但是會欺負她,那些都是鄭亦堔默許的。
她一直都以爲,媽媽在家裏已經過得很艱難了,她不能再給媽媽添麻煩,所以被欺負了也一聲不吭,就算鄭亦堔再討厭她,她也還是對着他笑,甜甜的叫着他哥哥。
可是讓她絕望的是,原來一直以來,她在家被欺負,她媽媽都是知道的。
她被傭人推倒在剛下過雨泥濘不堪的花園裏,她親眼看到她的媽媽站在落地窗後,對上她的眼睛之後,微微皺眉,最後轉身離開。
她躲在微敞的書房門,聽着裏面的對話。
“程阮年紀也小,小堔這麼欺負她也不是個事,好歹也是你的骨肉,你也得多心疼心疼。”
她媽媽站在鄭亦堔爸爸的身後,捏着他的雙肩,輕聲笑着,“小堔原本就對我不滿,阮阮和他玩的很好,小孩子間哪有什麼仇啊,都是開玩笑而已。”
那天,程阮捂着自己的嘴,站在書房門前無聲的哭了好久。
掀翻了她買的蛋糕,摔碎了她捏了好久的小泥人,毀了她辛辛苦苦寫的作業,害她在學校罰站了一個星期,讓學校的人孤立她,縱容傭人欺負自己,原來這些都是開玩笑。
原來都是開玩笑啊。
弟弟出生的那年,程阮剛上初三。
鄭亦堔考上了心儀的大學,那時候對於程阮來說,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鄭亦堔一個月只回來一次,她不用再去刻意討好他,不用再看着他的臉色,不用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渾身發顫了。
她以爲她以後得日子終於好過了一點。
但是高二的時候,她被送去了國外。
應該說被扔去了國外。
弟弟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生病。
後來不知道她媽媽從哪裏聽了算命的鬼話,說她克了弟弟,他們屬性相沖。
她再一次,被她媽媽毫不猶豫的扔了。
她在國外待了八年。
這八年裏她媽媽打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鄭亦堔問她爲什麼不回家。
她有家嗎?
她根本沒家啊,她能回去哪兒?
當時她還在國外沒回來。
溫暄的計劃已經定下來了,馬上就要啓程回國,好幾次的詢問她,要不要跟着一起回來。
那時候她在國外見到了鄭亦堔。
鄭亦堔是她的童年噩夢,或許是她一輩子的陰影。
“阮阮下車了。”許諗站在外面敲了敲她的車窗。
程阮猛的驚醒了,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下榻的酒店。
溫暄皺眉看她,“你今晚怎麼了?不舒服?”
程阮沒否決,“喝了兩杯酒頭好像有點暈。”
“那上去休息吧,你臉色也不是很好。”許諗小心翼翼的貼了一下她的額頭,發現溫度正常,並沒有發燒。
“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程阮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
“好。”許諗擔憂的看着她,直到把人給送進了房間。
二人站在酒店走廊,溫暄把下巴搭在許諗的肩上,“寶,我頭暈。”
“誰讓你酒量不好,還要給我擋酒的?”許諗沒好氣道。
“你不能喝酒,我怕你喝了酒,堅持不到酒店,會當衆的扒了我的衣服。”
許諗,“……”
溫暄被她半扶着進了房間。
溫暄一直嚷嚷着難受,一會兒讓許諗做這個,一會兒要哪個的。
“我想洗澡。”溫暄嘴角噙着笑。
“自己去。”
“我喝了酒,怕摔倒,你說要是摔了腦震盪我明天還要開會呢,怎麼辦?”
許諗抱臂,微笑看他,“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幫我洗澡唄?”
許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抓着人去了衛生間。
一進去溫暄就開始脫衣服。
許諗就放了個水的一會兒功夫,溫暄的已經脫的光嘩嘩的了。
“你、你先進浴缸。”許諗很無語。
就不該由着溫暄胡鬧的,他這個樣子根本就不像喝醉了。
哪有喝醉了眼裏還冒光的啊?
“你怎麼不脫?一會兒衣服弄溼了,乾脆一起洗吧,節約用水。”
許諗發現這男人真的是爲達目的不罷休啊,竟然把節約用水這種藉口都說了出來。
“咱不缺這點水。”
“你這衣服很貴的,得乾洗,不能沾水。”
“呵呵。”
“我幫你脫。”
許諗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溫暄懶腰抱起來拽進了水裏。
水花四濺。
待許諗回過神來已經坐在了溫暄得腿上了。
一身衣服也全溼了。
裙子緊緊的貼在了身上,馬甲線也顯現了出來。
溫暄的手搭在許諗的腰上,手心滾燙。
溼衣服包裹着完美的曲線,溫暄的眼神逐漸的熾烈。
“你不是說這衣服得乾洗嘛?”許諗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花,慍怒道。
“嗯,所以不要了,我給你買新的。”溫暄聲音逐漸暗啞,眼裏像是要噴薄出火花一樣。
說完便捏着許諗的下巴吻了上去。
狹窄的浴室溫度逐漸升高,空氣逐漸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