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堔搖搖頭。
“那我帶你進去吧，一起去喫吧。”
鄭亦堔求之不得的事，但偏偏還來了一句，“會不會不太好啊。”
“大家都是熟人啊，溫暄你跟他不是挺熟的嘛。”
“打住，我跟溫暄不熟。”
“……”
總之，程阮還是帶着鄭亦堔進包廂。
“我去衛生間回來，剛好碰到他也來這邊喫飯。”程阮解釋着。
溫炤看到人立馬笑着說，“既然來了，就坐下一起喫吧。”
溫暄笑了笑，“鄭總也喜歡來這家店？真挺巧的啊，還剛好碰着了。”
鄭亦堔也回笑，“之前聽阮阮說這家店好喫，就過來試試。”
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不就是跟着他們一起來的嘛。
溫炤原本是想找機會和鄭亦堔多接觸接觸的，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怎麼樣，剛好這機會也就來了。
一落座，溫炤就像個長輩一樣開口聊天。
也不敢問的太多。
鄭亦堔倒是一直都有回答。
他原本以爲，溫炤是對程阮有什麼心思？
可這幾句話聊下來，好像自己又誤會了一樣。
畢竟溫炤給他的感覺像是一個父親。
心裏邊開始疑惑不已。
再加上之前程阮給自己看的那些，漸漸地一個疑團好像就在自己心裏埋下了一樣。
鄭亦堔不動聲色的陪着溫炤聊天。
晚上沒喝酒，就規規矩矩的吃了一頓飯。
“明天還要上班，你們就早點回去吧。”溫炤開口。
“大伯我們送你。”
“你帶着念念就快回去休息吧，我自己開車了，自己回去也方便。”溫炤拍了拍溫暄的肩膀。
隨後又把視線轉到了程阮身上。
“阮阮回去也要早點休息，工作也不用太累。”
“叔叔我知道的，您也快點回去吧，天都黑了，注意安全。”
“好。”
鄭亦堔開車帶着程阮回去。
程阮靠在車窗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有沒有發現？溫暄的大伯，溫炤好像對你太過於關注了？”鄭亦堔猶豫着出聲。
“嗯。”其實程阮早就發現了，也注意到了他好像一直都想跟着自己親近，讓自己叫叔叔，還有叫自己的小名。
“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麼？”
程阮搖搖頭，“腦子裏面亂亂的，我也不清楚。”
“想過去和程媛媛交流嗎？”
“我現在不太想見她，我怕她即便到了現在還不知悔改，上次我帶着珉珉去，她對着珉珉大吼大叫，我也怕了。”程阮微微嘆氣。
“她一直都在聯繫我，想見我，還想見你，但是我都拒絕了。”
“以後再說吧，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把我養大了，我只是現在心裏有點過去，等想明白了我再去見她。”程阮冷靜的說。
“你什麼時候想去見她了，跟我說一聲，我帶你去。”
“好。”
鄭亦堔一回去，就讓人着手去調查林玉菲。
程阮有些事情沒告訴鄭亦堔，比如溫炤和林玉菲認識，以前還是戀人。
但鄭亦堔其實是猜到什麼了，只是不敢多想下去，所以他需要證據來證明這一切。
……
幾天之後，鄭亦堔正在和溫暄開會。
兜裏的手機震個不停，會議結束了第一時間就打開了手機。
是自己助理髮來的信息。
【鄭總，我這幾天查到了不少，您讓我在林玉菲身上着手調查，我查到了她有一對父母，現在年紀挺大了，雖然資料很少，但是我結合之前查的福利院，沒想到信息對上了，林玉菲和程媛媛以前是一家福利院的，只不過後來在十歲左右，林玉菲被領養了，還有她大學的時候談了男朋友，不過她這個男朋友好像是您認的人。】
緊接着後面發了溫炤的信息，還有領養記錄。
鄭亦堔緊盯着照片上的溫炤。
林玉菲之前和溫炤是同一所大學出來的，雖然溫炤比她大了幾屆，但是拒調查，溫炤之前和林玉菲感情一直都是很好，後來溫炤出國了，二人才分了手。
“呦，鄭總這果然是手機不離手啊。”溫暄發現這人盯手機盯半天了，不滿的開口。
“抱歉，有些私事。”鄭亦堔也不一想爭論，現在腦子裏疑雲太多了。
隨後，跟着溫暄聊天的時候，不經意的聊到了溫炤身上。
溫暄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覆着。
但是在聽到鄭亦堔說到溫炤孤身一人，這麼多年都沒找女朋友之後，便警惕了起來。
“我沒想到鄭總還有打聽別人家事的愛好。”
溫暄輕哂。
話題最後也沒繼續下去，鄭亦堔在溫暄這裏果然是什麼都沒打聽到。
但是他收到助理的信息，看到了溫炤當年出國的時間，和程阮的生日莫名的對上了。
也只相差了一個月左右。
隱隱有個想法慢慢的升騰了起來。
鄭亦堔可以猜到什麼，但又不敢肯定，也不敢把這事兒告訴程阮。
之後助理又發來了醫院的生產記錄，林玉菲在二十六年前確實生了一個女兒，而且後來還和程媛媛住在了一起。
那麼一切也都漸漸的明瞭。
程阮確實不是程媛媛所生，而她的父親可能是溫炤。
所以！溫暄是他堂哥！？
所以，鄭亦堔還得跟着程阮叫溫暄一聲哥？
靠。
鄭亦堔在得知這些的時候，也是不敢置信，一直都在琢磨着要怎麼去告訴程阮。
可是沒想到突然被溫炤給聯繫了。
鄭亦堔沒告訴程阮，偷偷的去見了溫炤。
只要見一面之後什麼都清楚了。
“坐，給你點了一杯咖啡。”溫炤對着來人笑了笑。
鄭亦堔坐了下來，這纔開口，“不知道溫總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溫炤依舊笑着說，“想和鄭總談談。”
“您說。”
“鄭總對程阮是真心的嘛？”溫炤選擇開門見山，其實這次見鄭亦堔，他就最好準備跟着他坦白了。
“我可以回答溫總這個問題，但我也有個問題想要請教溫總。”鄭亦堔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說。”
“溫總是程阮的親生父親嘛？”
溫炤捏着杯子的手微微一僵。
他沒想到，鄭亦堔竟然都已經猜到了。
“現在年輕人確實厲害，我們果然是老了啊，你是猜到的嘛？”
這話也就是變相的承認了，鄭亦堔突然也就鬆了一口氣了，他聯想的一切果然都沒錯。
“僅僅憑着跟溫總見過這幾面確實猜不到什麼，但心裏總有些疑惑，後來我瞭解了一些很早之前的事。”
溫炤擡頭看着面前的年輕人，原來他也在就在調查那件事了。
“你查到了什麼？”
“我想我查到的這些，溫總您都知道，先說程阮的母親吧，不對應該說是養母程媛媛，很早之前和林玉菲，也就是程阮的親生母親，您的前女友，應該是前吧！畢竟你們二十多年前已經分手了。”
溫炤微微抿脣，一言不發着。
“她們很早之前是一個福利院的，後來林玉菲被領養走了，但一直都和程媛媛保持着聯繫，程媛媛高考那年落榜了，林玉菲剛上班，供着她復讀一年，給她交了學費，租了房子，後來又跟着他住在了一起，您和林玉菲分手的原因是自己要出國吧？只不過林玉菲不願意跟着出去，畢竟還有個在上大學的妹妹需要照顧，她也不想讓你知道她有這個妹妹的存在，不想讓你知道，她很早之前其實是被領養的。你出國之後林玉菲便發現自己懷孕了，隨後偷偷的生了出來，和程媛媛一起撫養，只是沒想到出了車禍，再後來的程媛媛便獨自一人撫養着自己的侄女長大，並且謊稱是自己的女兒，一直到嫁給了我父親，帶着程阮住進了我家。”
鄭亦堔說的這些有些是他了解到的，還有一些只是他的猜測。
但是看着溫炤的表情，自己應該都猜對了。
溫炤長長的嘆了口氣，“你猜的都沒錯，只不過這樣倒是沒那麼肯定程阮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但我已經去做了親子鑑定，她確實是我的孩子。”
“您現在有什麼打算？是準備瞞着她，一輩子都不讓她知道這些往事，還是準備什麼時候都告訴她，認她呢？”鄭亦堔追問。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上，還有我的孩子，直到我見到了程阮，她太像她的媽媽了，從那一刻，我便起了疑心，我瞭解到她小時候的生活過得並不好，我很心痛，我想認回她，可卻又怕她排斥我，怕再次傷害到她，我知道你們現在生活的很幸福……”
鄭亦堔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臉上全都是痛苦，陷入了無盡的自責悔恨中。
又看到了溫炤兩鬢已經出現了銀絲。
眼角也出現了細紋。
突兀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這兩年多，他老的很快，自己也知道他一直都被病魔折磨着。
有時候真的很恨他，可在他去世了之後，又覺得有些不捨。
“程阮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她很堅強。”鄭亦堔對着他說了一句。
但是程阮的選擇，鄭亦堔也不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