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敬現在身上有了體溫,胸膛也傳來微弱的心跳聲,讓我漸漸安下心來。
“阿嫣?”赤寐川見我不迴應他,焦急的喊了我一聲。
該面對的事情,遲早都要面對,躲是躲不掉的!
想到這一點,我鬆開魯敬,坐起身子,默默擦了臉上的淚水,看着魯敬輕合雙目的俊臉,深深嘆了口氣,“赤寐川,你放心,我閻嫣說話算數。既然你成功復活了魯敬,那麼我會履行之前的承諾,來到你身邊。”
赤寐川聽到這話,蹲下身,激動地摟住我,“阿嫣,我在地獄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出來和你再續前緣了!”
他說話間,將我越抱越緊。
明明他回到真身身上後,身體是溫暖的,可現在我被他抱着,只感到了徹骨的寒意,心也痛得受不住。但我卻沒有推開他。
最後,我求赤寐川答應我,讓我單獨送魯敬回魯公堂。
在我摟住魯敬,準備瞬移離開之前,赤寐川不放心的警告我一句,“阿嫣,一天後如果你不能回到這,我會不惜冒着被陰差追捕的危險,去魯公堂帶你回來!”
我沒理會他的警告,默唸瞬移咒,抱着魯敬就回到了魯公堂我們的臥室牀上。
放下魯敬在牀上,我替他蓋好被子,便走出了臥室。
結果我剛出來,一道黑影出現在我面前。
我仔細一看,正是魯敬父親的鬼魂。他一定是來責怪我的!
所以一看到他,我就愧疚的跪下去,“我對不起您,我作爲魯敬的妻子,不但沒能幫他修行得道,還讓他爲了我差點付出性命!”
說完這些話,我就緊閉雙眼,等待着敬父的責罵或毒打。
然而……
“你懷着孩子,這樣跪在地上,敬要是看到,一定會心疼壞了的。你還是趕緊起來吧!”然而我沒想到,敬父居然沒有責怪我,反倒是溫聲喊我起來。
我聞言喫驚地擡起頭看向他,發現他正滿臉心疼的看着屋內牀上的魯敬。
其實,魯敬的先祖們大多數都已經離開魯公堂,該投胎的投胎了。現在留下的要麼是不甘心就這樣功虧一簣的,要麼就是怨恨魯敬當初棄仙,懲罰他發泄心中憤恨的祖宗。唯一關心和心疼魯敬的祖宗也就是他的父親了。
“伯父,對不起……”
我沒臉喊他公公,只這樣生疏的稱呼他。
他聞言,目光回到我身上,“你別道歉了,這一切都不怪你。”
“怪我!如果不是我,魯敬不會遭受這麼多磨難。”他越是對我這麼好,我心裏越是難受。
現在的我,恨不得有個人打我一頓或罵我一頓纔好。
“你們只是互相愛的太深,深到彼此爲劫而已。這世間,唯有情劫最難渡。”
敬父隨即一閃身,順移到魯敬牀邊,彎腰伸手摸了摸魯敬的臉,緩緩朝我繼續說道,“丫頭,從你第一次來魯公堂開始,我其實就知道你將來會是魯敬渡不過的劫難。我也曾勸過魯敬,讓他不要對你動真情,可是,他不但對你動了情,還一發不可收拾!
爲你棄仙;爲你絕愛;爲你捨命……
他爲你做的一切,都是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聽到他這話,我低下頭,忍不住心痛,淚如雨下,“我知道他爲我付出太多太多了!而我能爲他做的卻太少……”
“我和你說這麼多,不是想你自責和內疚的。”敬父轉過身,朝我看過來。
我擦了擦眼淚,不解的問,“您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魯敬他因爲愛你,所以,纔會爲你付出這麼多。如果你離開他的話,他即使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敬父皺起稀疏眉毛,朝我認真道。
敬父似乎知道我和赤寐川做了交易!不然不會對我說這番話。
我心一震,痛得我話音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可我沒辦法啊!我真的不捨得他死……”
“孽緣啊!”敬父無奈的搖搖頭。
我無話可說,確實,我和魯敬這段情太難了!說是孽緣都不爲過。
見我不說話,敬父飄到我跟前,想想對我提點道,“如果你真的不得不離開他,答應我,爲了他和焉知好,在他醒過來之前,你必須狠下心來,做個毒婦!”
“狠下心做毒婦?”我不解的看向他。
他堅定的對我點點頭,“對!你必須讓魯敬恨你,只有足夠恨你,他纔不會那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