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塔塔托特見到的截然不同。
沒有任何裝飾,甚至連修繕都有些不足,未經雕刻的老舊條石砌成牆壁,牆上古舊的壁燈光芒暗淡。
看不到盡頭的長長階梯延伸向上,一直沒入黑暗之中。
嗒、嗒、嗒……
腳步聲中,一個外表與多弗朗明哥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這裏。
名爲【影騎線】的分身人偶,本質上,是將製造出來的細線,一圈一圈的在半空中纏繞並緊密結合。
其在多弗朗明哥的遠程操縱下,不僅可以自由使用他的任何招式,甚至能自如的與人交談,本身即是【線線果實】高度開發的證明。
隨着階梯不斷向上,氣溫在極速的下降,越往上越寒冷,很快就到了哈氣成冰的地步。
片刻後,一扇堅固的鐵門出現在階梯的盡頭。
分身人偶走到門前,伸手轉動鋼鐵大門上船舵樣式的把手,其上刺骨的寒冷,對它造不成任何影響。
嘎——嘎——
刺耳的轉動聲過後,一線光芒透過門縫,黑暗中寒氣瀰漫。
門後高闊的穹頂下,偌大的空間中空無一物,唯有牆壁上,一排排拱形的壁龕整齊。
兩道壁龕上方,有天光照下。
走過擺放着巨大草帽的壁龕,在另一道壁龕前,分身人偶停下了腳步,把攥緊的手掌在身前攤開——
一小塊褶皺泛黃的白紙,正在向着身前的壁龕輕輕顫動。
天光照進壁龕,柔順的粉色長髮盤繞所結成的【繭】中,小小的嬰兒正靜靜地沉睡。
……
海軍駐紮基地。
“聖地的聯絡還沒有恢復……戰國大將也沒有消息傳來……”
身前一束長長的黑鬍子垂落到腹部,方正的臉龐面無表情,擁有長度遠超常人的頭蓋骨的斯托洛貝里准將,正在基地長辦公室裏歸納各方傳遞過來的情報。
“紅港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他注意到了一份文件,或者說,它本就被布蘭奴放在了最上面。
“再次聯絡,仍然通報天龍人即將視察。”
布蘭奴不假思索道。
“沒有任何異常嗎?”
斯托洛貝里追問道。
“從手續和流程上來看,紅港的做法完全合規。”
猶豫了一下,布蘭奴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確實有天龍人視察的話……”
“……”
斯托洛貝里閉上眼睛,沉思了起來。
辦公室裏的氣氛安靜下來。
片刻後,他睜開了眼睛,吩咐道。
“聯絡G1支部,讓他們派兵前往。”
“遵命,斯托洛貝里准將。”
早已等在一旁的傳令兵舉手敬禮,準備離開。
“不,等一下!”
猛地叫住傳令兵,斯托洛貝里又斟酌了片刻。
“G1支部的情況怎麼樣?”
“除了擔任支部長的鼯鼠中將外,火燒山中將也在G1支部修整。”
一旁的布蘭奴立刻回答。
“把整理好的情報發送過去,聯絡鼯鼠中將請……”
“不用了,我親自聯絡吧。”
……
香波地羣島,一顆高大的亞爾其蔓紅樹附近。
此時此刻,從同樣暈倒的拍賣場看守身上,找到鑰匙的奴隸們已經逃散一空。
整個過程中,戰國和雷利,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對峙的兩人,全都一動不動。
即便是嘴上說着【最喜歡年輕女孩】的雷利,也再沒看過去一眼。
直到最後一個奴隸解開鐐銬,粉色的分股魚尾蹦跳着消失在遠處。
這裏的氣氛突然變得肅殺起來。
“要動手嗎?動手的話,事情就沒那麼簡單結束了。”
敏銳的感覺到氣氛的變化,雷利表情不變地笑道。
“就當是敘敘舊好了,戰國,在這裏等一等怎麼樣?”
“……”
一時間,戰國沒有開口。
無論是戰國還是雷利,兩人都清楚的知道,在眼下這個時候,海軍已經沒有餘力再招惹新的強敵。
更別說是【冥王】雷利,除了他本人超絕的實力,他所代表的【海賊王殘黨】,更加讓海軍忌憚。
“雖然偶爾能收到一些目擊情報,但我本以爲——”
戰國的神色越發凝重起來。
“你已經沉寂下去了,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打算……”
“是啊,退休的感覺真不錯。”
擰開酒壺蓋,雷利往嘴裏灌了一口。
“戰國,我也建議你早點退休比較好。”
“雷利……不管你在打什麼危險的主意……”
披在肩膀上的大衣無風自飄,戰國慢慢擡起拳頭。
“事情都不會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得逞!”
……
紅港,港務辦公室。
兩面牆上的窗戶都被打開,淺色窗簾被風吹得向外鼓脹。
左側窗戶前,蘭登依然在向外眺望,不過,除了他以外,此時這間辦公室裏已是空無一人。
“果然,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撩開西服前襟,蘭登從腋下的槍套裏抽出一柄佈滿華麗花紋,做工精緻的燧發手槍,熟練地在指掌間旋轉了一圈。
“不過,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
遠方朦朦朧朧的海平面上,一艘艘海軍戰艦緩緩地駛來。
……
聖地瑪麗喬亞。
一道高足三米的身影衝破烏雲的邊緣,從高空斜斜墜落,密集猶如蜂鳴的氣爆聲中,身後數十道人影緊追不捨。
在聖地這些見多識廣的強者眼裏,現下突如其來的危局中,誰是最爲關鍵的?
不是下方靈活運用戰術,不停分散聚合,四處破壞的革命軍。
也不是上方聲勢浩大到旁人完全無法插手,兩名頂級強者之間的巔峯對決。
而是——像發令槍一樣,第一個出手的多弗朗明哥。
在屢次出手試探後,聖地的強者很快就發現了【鳥籠】的特性,不僅本身堅不可摧且鋒利無比,構成它的每一根絲線還有屏蔽電波訊號的作用。
以至於開戰以來,沒有任何的通訊信息能從聖地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