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豈能配得上我哥!”姜安月沉不住氣,當即就反駁了俞芷的話。

    俞芷眼神微涼,清冷地看着姜安月,“那你算什麼東西,輪得上你教訓我的人!”

    音調陡然上揚,氣場全開。

    饒是池墨在場,姜安月也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少了幾分底氣。

    “俞二小姐好大的氣場。”池墨輕笑,雙眸中透着森然寒意。

    俞芷見他冷冷地看着自己,隨之轉身,露出背上猙獰的傷口,道:“將軍認爲,我理應被她這樣打?那我還覺得她就應該被我教訓!”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不屑地看着姜安月,“不過是仗着有個將軍表哥,若是要論身份地位,本小姐比你高出一大截。”

    “你!”姜安月最忌諱別人提起自己的身份,俞芷這番話登時踩到她的痛處,揚鞭就要動手。

    俞芷看笑話之際,蘇鈺便皺着眉頭按下姜安月的手,向她搖了搖頭。

    “她算什麼東西,也敢瞧不上我!”姜安月惡狠狠地瞪了俞芷一眼,甩開蘇鈺的手便揚長而去。

    被她帶來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動彈。

    池墨微微蹙眉,擺手示意幾人都出去。

    見院子裏只剩下自己和池墨還有他身後的蘇鈺三人,俞芷這才轉身進了房間,隨便找了件衣裳囫圇穿上。

    待她再出來時,池墨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堂堂丞相府二小姐,沒有丫鬟伺候,就連衣裳都穿不整齊?”

    聞言,俞芷這擦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腰帶系得鬆鬆垮垮,衣裙更是皺皺巴巴,卻是不太好看。

    不過,關他屁事!

    俞芷大刀闊斧地走到池墨跟前,俯身對上他的視線,“將軍上門,爲的可不是看我穿衣裳。”

    池墨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施粉黛的小臉自有一番絕色,一雙明眸更是帶着三分笑意,叫人心生波瀾。

    收回視線,一擡手,便有人擡着一個什麼東西進門來了。

    待幾人把架子放下,俞芷這才發現擡着的是一箇中年男人,臉色蒼白,嘴脣乾裂出血,瞧着像是生了病。

    “這就是將軍給你的考題。”方纔還站在池墨身後的蘇鈺此時站在了中年男人的身邊,看向中年男人的眼神帶着幾分興奮。

    俞芷看出他神情變化,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廝難不成不把人命放在眼裏,就這樣把人擡進來,給她當考題?這要是她瞎編的,那這人豈不是要交代在這了?

    幸好,遇上的人是她了。

    她蹲下身子,給中年男子診脈,不一會,她便站了起來,滿臉輕鬆地看向池墨,問:“這就是將軍給我的考題?未免也太簡單了。”

    蘇鈺聞言,眸底閃過一抹嘲弄,反問:“俞小姐說簡單,那你說說,如何簡單了。”

    “此人臉色蒼白,嘴脣乾裂,一般大夫都能看出來,這就是感染了風寒,寒氣入體之兆。”俞芷煞有介事地說道,眼神卻時時刻刻觀察着蘇鈺的神情,見他脣間勾起一抹笑意,她便確認了心中想法。

    “俞小姐也是這樣的結論?”蘇鈺看向她。

    “當然。”俞芷擡頭挺胸地看着他,眼神中藏着幾分狡黠。

    池墨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緊捏成拳的雙手咻然鬆開,看來俞芷也不過如此,心中希望瞬間破裂,果然,上天還是不給他這個希望!

    “當然不是。”

    見池墨和蘇鈺眼神中閃過的失望,俞芷得意了幾分,繼續說道:“此人中了毒,看似感染風寒,實則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的最初征兆,我說的可對?”

    這話一出,池墨眸底閃過一抹欣賞,蘇鈺此前用這法子難住了不少人,卻沒想到被俞芷看穿。

    “還不算太蠢,那就給他解毒。”池墨又恢復了一臉淡然,只是清冷深邃的眸子裏多了幾分熠熠光輝。

    “給我準備一副銀針,還要三清草,地蓮子……”她接連報出幾種藥材,叫蘇鈺微微一愣。

    俞芷見狀,眉梢微挑,“難不成傳聞中鼎鼎大名的踏風閣神醫連銀針都沒有?”

    “給你。”蘇鈺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小丫頭片子懂幾分醫術,也敢在我面前叫囂。”

    蘇鈺小聲嘀咕的聲音傳到她耳中,她卻渾然不覺,蹲下身子,直接扒了男人的上衣,手捻銀針,精準落下。

    見她面色不改地扒了男人的衣裳,池墨眸底閃過一抹怪異神色,俞芷的確與他所知的俞二小姐大相徑庭,動手打人毫不猶豫,此時下針救人更是一點都不含糊。

    男人的目光落在俞芷滿是認真的小臉上,心中滿是疑惑。

    而蘇鈺見她行雲流水的施針手段,毫不露怯的神情,心中暗暗稱奇。天下會施針之術的大夫不少,但能如此熟練而精準的,沒有幾個,就連他自己,在俞芷面前也是不足的。

    對於兩人的驚歎俞芷並不在意,又快又準地施針收針,男人便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偏頭吐出一灘腥臭的黑血來。

    “嘖!”

    俞芷站起身來,神采飛揚地看着池墨,道:“將軍現在可相信了?”

    見她眉眼帶笑,池墨了無波瀾的心裏猶如被投下一顆石子的平靜湖水,蕩起了層層漣漪。

    “俞二小姐要證明自己,可不是解這個人的毒就足夠的。”蘇鈺輕笑着開口,從懷裏拿出一張紙來,上面的字密密麻麻,想來就是池墨和蘇鈺準備的後招了。

    她雲淡風輕地接過,大致掃視一遍。

    “這上面是我這些年所遇之毒和病症,在下給俞二小姐一個時辰的時間思考,若是你能解出其中七種,那將軍便信你。”

    “當真?”俞芷視線偏轉,對上池墨的目光,後者則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俞芷欣然讓人準備筆墨,當即便在紙上刷刷地寫了起來。

    不假思索的模樣叫池墨微微蹙起眉頭,轉而看向蘇鈺,質問他是不是對她放水了。

    蘇鈺連連擺手,此乃關乎好友能不能站起來的大事,豈能兒戲?

    只不過俞芷熟稔的模樣,的確叫他刮目相看,就是不知道,她能解出幾道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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