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沉聲說道,“張太醫,今日的事,想來你聽說了,朕既往不咎你等前去吏部侍郎府的事,不過,你好好的診斷容淑嬪的脈象,朕想知道,她的身子,是不是不能受孕?所以懷上的皇子,最終也不會出生!”
皇上的這番話,張太醫不敢回答,他只得說道,“不如皇上給微臣一點兒時間,等我爲容淑嬪診斷好後,皇上再來抉擇此事。”
皇上應允後,張太醫踏入殿中,俞芷起身,衝着張太醫點頭。
“這位是……”張太醫不解的說道。
“臣婦是將軍夫人,俞芷。”俞芷不卑不亢道。
張太醫暗暗驚訝,傳聞中治好了將軍腿疾的女子,就是眼前人,將軍倒是有服之人,嬌妻美眷在懷,乃是世間一大美事。
“久仰大名,不知夫人可有爲容淑嬪診斷過?”張太醫疑惑道。
“容淑嬪身子不易受孕,我給她探了脈象,發覺她前段時間吃了靈芝和人蔘保胎,所以猜測,這個孩子本來就生不出來,她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將我阿姐牽連!此事茲事體大,所以請太醫慎行。”
俞芷如實相告,不過是爲了張太醫做最快的判斷,後宮中,雖說阿姐資歷深,但身邊也沒有大夫診治。
她心中是有想法的,張太醫醫德不錯,若是等這件事後,收爲己用,阿姐在後宮,定然會舒坦些。
“還請夫人放心,我知道如何行事。”
張太醫放下藥箱,給容淑嬪診脈,果真,才診斷好她的脈象,發覺和俞芷所說的如出一轍,他神情有些古怪。
一旁的雪貴妃發覺不妙,連忙說道。
“太醫,這是怎麼了!”
張太醫收起心中的緊張,隨後將心緒捋清楚後,對眼前的雪貴妃說道。
“如夫人所言,她說的話確實是不錯。”
“所以說,這個孩子原本就不可能活着出生,一切都是容淑嬪計劃的,是嗎?切勿隱瞞,否則你該知道後果。”
張太醫自然是不會胡說的,事關皇嗣,還有他的項上人頭他所說的這些,都是有根據的。
“平日裏,容淑嬪所用的那些藥是清楚的,醫院也有記載,所以決然不會出錯的。”
張太醫緩緩道,雪貴妃鬆了一口氣,阿芷果然全對了。
張太醫暗暗震驚,俞芷竟然猜出來,容淑嬪喫的是哪些東西,令他有些驚訝,看來傳聞不假。
“繼續說。”皇上沉聲道。
“爲臣在京城中呆了數年,我敢以性命擔保,這個皇子是不可能生下來的,就算,一直是以藥物餵養,可總有一天,藥物會將母體給摧殘,到時候,這個孩子就算能夠活到生產的那一日,也是不可能生下,到最後,也只會連累到孕婦,這些事情,醫書早有記載的,微臣不敢胡亂的說。”
事情全部都明瞭,皇上心中有分寸,目光凜然的看了一眼容淑嬪,心中莫名的有了想法。
容淑嬪竟是有如此多的壞點子,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隨後冷聲說道。
容淑嬪心沉到谷底,沒想到,如此快被下定結論,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反應,匆忙的從牀上起身,狼狽地跪了下來。
她恭敬的說道,“臣妾不過想要分得皇上的一點寵愛,若是小皇子沒有了,皇上心中定是沒有成妾了,臣妾只是爲了自己以後謀劃,不是故意要讓連累雪貴妃。”
俞芷冷笑着說到,“若不是我在,也許你就成功了,你嫉妒我姐姐有才有貌,在後宮之中還得到皇上的喜歡,所以才這樣。”
容淑嬪不吭聲,只哭的梨花帶雨,皇上並不管她。
俞芷毫不在意被無視,繼續道,“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什麼都不是,才如此的嫉妒人,總是喜歡怪罪別人,這又是憑什麼呢?”
容淑嬪沒反駁,事情都敗露了,最終失去的,竟然是在這世間生存的價值。
從自己這個身份爬上來,若是跌下雲端,到時候等着自己的是什麼,終究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她入宮門的時候,其實,結局早就註定了,不過是局中人,不敢相信此事而已。
皇上的聲音在偏殿之中想起,他冷聲對大太監說道,“容淑萍行事不端貶爲庶人,從此關進冷宮之中,任何人不得探視,家中爲官之人,所有官職全部都撤回,從此,家族之人不準入仕途。”
容淑嬪跪在皇帝的腳邊,抱緊皇上的長靴,恭敬的說道。
“還請皇上給臣妾一個機會,我知道自己做的不該,如今是真的沒辦法了才鋌而走險,您心中只寵愛貴妃一人,還請皇上給我一個機會。”
俞芷不樂意了,冷笑着說道,“給你一個機會放虎歸山,若是念及阿姐的風光來,對她下狠手,該怎麼辦纔好,在我的認知裏,只有斬草除根。”
容淑嬪憤恨的看着俞芷,冷冷的說道,“二小姐何必這樣咄咄逼人,你我之間並無恩怨,我也不過是想留在皇上身邊罷了,你爲何要這樣?”
俞芷沒有說話,雪貴妃也沉默不語,二人將決定權都交給了皇上,這是他的妃子,該怎麼處置,要看他如何去做。
皇上沒有讓俞芷失望,他冷冷地對容淑嬪說道。
“朕給過你機會,在一開始你將事情都交代出來,也許會放了一條生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你聯合昭儀一同算計雪貴妃,在這後宮之中,是嚴禁拉黨結私的,你壞了規矩,若是放過你,日後有人這樣,朕又該如何是好。”
容淑嬪搖了搖頭,喃喃自語的說道,“不是這樣的,嬪妾根本就不是這樣想的,還請皇上給我一個機會!”
她哭着說道,卻被皇上毫不留情的推開,他冷漠的看着眼前人,仿若看螻蟻一般。
“朕不會給你任何機會了,來人,將容淑嬪送到冷宮,不準任何人探視!”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