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面前需保持優雅的姿態,所以沐溫染刻意的只吃雞蛋羹和四喜丸子,今日的四喜丸子似乎味道十分的不錯,她不免多吃了一些,動作依舊矜持優雅。
等沐溫染和景帝喫的差不多,景帝讓人撤下菜餚,沉聲對沐溫染說道。
“浣衣局的事,是你讓人對崔嬤嬤出的手?”
景帝漫不經心的說道,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沐溫染的心中,她果然是沒有懷疑錯,皇上這一次過來,多半就是爲了興師問罪!
“是。”
景帝惱怒的說道,“崔嬤嬤好歹是雪貴妃身邊的老人,懲罰一點就夠了,何必這樣得寸進尺呢。”
沐溫染雙眸中噙着淚水,欲言又止的說道,“她弄髒的是臣妾最喜歡的衣裙,是皇上賞賜給臣妾的料子,臣妾愛惜,不想被人如此糟蹋,所以才忍不住這樣做了……”
景帝心中的惱怒消失了一半,美人在懷,他怎好發怒。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近來沐溫染的模樣又好看了幾分。
他溫聲道,“罷了,只是個奴婢,你也不用如此擔憂,朕不怪罪你了,不過以後還是小心處事,莫要太過分知道嗎?”
沐溫染正要惺惺作態一番,突然,安靜的殿中傳來“噗”的一聲,放屁的聲音很大,臭味難掩,蔓延開來。
景帝盯着沐溫染,臉色難堪的說道。
“你……”
沐溫染臉頰難堪,在皇上面前她竟然出醜,平日裏她一直都很小心,怎會出醜!
“皇上,我……”
景帝大概是被味道薰到了,他冷着臉說道,“婉淑妃好好歇着,朕改日來看你。”
說着,沐溫染拂袖離開。
沐溫染看着皇帝離開的身影,正想去追,誰知春兒臉色大變,指着沐溫染的衣裙說道,“娘娘,你的衣裙……”
沐溫染臉色有些難看,她冷着臉說道,“滾出去。”
等侍女離開後,沐溫染將桌上的物什都掀開了,她怎會出錯,皇上這一次幾乎是落荒而逃,看來是嫌棄她了,她心中有些氣惱,卻也覺得太過難堪,她向來是注重調理身體的。
此後一連數日,不論沐溫染如何去請皇上過來,皇上都避而不見,索性一直待在御書房,沐溫染無可奈何,只能作罷。
同時,從這一天開始,她的臉上莫名的開始冒痘,看起來格外的嚇人,等請來了太醫,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體內失調,喫上十天藥就沒事了。
沐溫染這才安心,只能先調養自己的身子。
俞芷在宮中待了三四日,想着將軍府還有事,所以和雪貴妃告別後,先離開了宮中。
短時間內,沐溫染不會再鬧幺蛾子,若是宮中出事,長姐也會派人來告訴她,這樣一來,也不必在意太多。
回去的路上,俞芷許是有些疲倦,側臥在馬車上就睡着了。
阿芙瞧着到了秋日,天氣也沒有轉涼,也不知小姐身子能否受得住。
肚子裏的寶寶一天天的更大了一些,俞芷有時候也在想,等這個寶寶出生了以後性子是更像自己呢,還是更像池墨。
不過,令俞芷發愁的是,臉頰好像比起懷孕前圓潤了一些。
她皺眉對阿芙說道,“我是不是變醜了。”
阿芙寬慰道,“小姐說笑啦,女子懷孕都是這樣,小姐很好看,一點都不醜呢。”
俞芷心中才稍稍舒服一些,有阿芙這句話就夠啦。
邊境傳來戰勝是時有的事,聽說池墨大將軍很有可能提前回京,池家人對此都十分的欣慰,若是能趕上年關,也算是一大家子團圓了。
俞芷有時候會去浮生鋪子和玉堂春看看,至於珍寶閣直接交給了蘇鈺和姜安月管理,這樣一來,俞芷也算是當了個清閒的掌櫃。
每個月都有固定一萬兩甚至更多的進賬,她將胭脂的製作方法告訴工坊的工人,放手把此事給衆人去做。
時間越長,浮生鋪子的名聲在京城也算是響亮。
若是有貴女相邀逛街,第一時間想起的定是浮生鋪子的名聲,若是生病買藥當然是選擇玉堂春,畢竟是研製出攻克天花的藥材鋪子,誰能不信!
轉眼,年關將至,除夕夜就要來臨。
夜幕降臨,鵝毛大雪覆蓋了繁華的盛京,天地間,都是銀白的色彩。
雪下了整整兩日,覆蓋在道路兩旁,行人走過,留下深深的腳印。
清庭院中,裏面燃了銀碳,倒是十分的暖和,老夫人這段時間特地讓人照顧俞芷,所以喫穿不愁,俞芷感覺自己提前過上退休的生活。
這樣的日子倒是肆意無憂,卻讓她越發的想念在邊境的池墨。
遙遙相望,天各一方。
年關將至,他該歸京了吧,這樣想着,俞芷心中也算是對此事有了盼頭。
姜安月擔憂俞芷無聊,所以也給俞芷買了許多的話本子和摺子戲,俞芷看着上面癡男怨女的故事,打着哈欠想睡覺,最後在姜安月威逼利誘之下才看完了所有的摺子戲。
雪貴妃懷孕八個月了,俞芷有時候也會入宮探望雪貴妃,小侄子就快出世,她自然是盼着的,只是她還是擔憂有人暗中出手,畢竟,當今皇上並沒有期盼這個孩子出生,這纔是俞芷心中最煩悶的地方。
好在,沐溫染最近安分了許多,並沒有打雪貴妃的主意。
“阿芙,近來莫要忘記和崔嬤嬤多聯絡,我很擔心阿姐在宮中的處境。”
阿芙端着銀耳湯放在俞芷的手邊,乖巧的說道,“是,小姐。”
俞芷喝着暖暖的銀耳湯,手腳總算是恢復了一點兒溫度,她起身看着窗邊的大雪,伸出手來,微涼的觸感在掌心蔓延開。
快一年了,她在書中這個世界待了整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