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不知用了多久才平息自己的心情,這個不被他期待的孩子,從一出生,他就希望不存在,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對這個孩子,他情緒複雜。
由於丞相府的緣故,景帝對這個孩子不是十分的喜歡,甚至是從來都沒有期待過他的到來。
然而得知此事後,心中悵然若失。
這才覺得,原來有些事,其實也曾經期盼過,雖說對雪貴妃的感情並不深,可這個孩子到底是她的骨血。
如今聽到這樣的消息,心情不好起來,望着牀榻之上的女子,突然有一種虧欠的感覺。
“開一些藥,讓雪貴妃身子好起來,如果這個孩子一定要流掉的話,尋個時間。”
王太醫心思有些複雜,見皇上如此說像是得到大赦一樣,連忙行了一禮,隨後離開了此處。
雪貴妃是翌日甦醒過來的,看着皇上在一旁守着他,心中稍許感動。
可想到皇上對她做的那些事,她覺得不可原諒,也不知皇帝如今的底線在哪裏。
景帝感覺身旁的人醒了,也起身動作,看着眼前人迷茫的模樣,想起王太醫的那番話,她終歸說道。
“柔兒,我們的孩子有可能不保,太醫說你的身子十分虛弱,需要好好的調理身子,這個孩子沒有辦法出生。”
雪貴妃咬着脣瓣,聽到皇上說完,看着面上的表情,十分的嚴肅。
所以說,此事是真的。
她如受打擊一般的蒼白,她對皇帝說道,“皇上想要我肚子裏這個孩子,也不能這樣告訴我,兩個月前,他還告訴我,等到足月以後,孩子能平安的生下來,如今怎會這樣,皇上莫要誆騙我。”
雪貴妃咬着脣瓣,對於此事,壓根不想相信,後來景帝將王太醫直接給請了過來,讓王太醫將那番話告訴貴妃。
不得已,雪貴妃這才相信,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沒有辦法保住。
“若是看在這個孩子的面上,皇上是否願意寬恕丞相府,我父親這一生都是忠君愛國,還請皇上給我父親一條生路。”
雪貴妃在意自己的身子,可是更重要的是丞相府。
那是生養她的地方,父親小時候就將她捧在手心,這麼多年父親疼愛她,將她寵成掌上明珠。
如今得知此事,她自是要爲丞相府排憂解難,縱然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她也要拼死護住丞相府。
景帝深深的看了雪貴妃一眼,他譏諷的說道,“原本正以爲你是在意這個孩子,看來也不過如此。”
說着,皇帝直接讓人將雪貴妃送回上陽宮,再也沒有理會雪貴妃的求見。
在他心中而言,雪貴妃的那一番話,讓他知道雪貴妃是和丞相府一條心的,當然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又豈會因爲一個女子就放棄,這並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順天府的人還在調查此事,你父親真的是無辜的,自然是不會對你父親出手,如果你父親並非無辜,此事朕自有計較,不用你在旁邊多言,你該知道的,有些話點到爲止,莫要撕破臉皮,那就太難看了。”
若是繼續在此處待下去,一時得不到平靜,不如派人出去問問,知道情況纔行。
按照規定,順天府的人必須要去丞相府一趟。
大清早的百姓們都在街邊候着,果然就見了順天府的人,浩浩蕩蕩地去了丞相府。
丞相府被徹查,衆人心中也想知道事情最終結果如何,畢竟,丞相在朝廷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如果真的通敵賣國,百姓們心中自有判斷,當然是不會包庇的,若是沒有,自是不會讓人如此污衊丞相府。
畢竟,當年的丞相府也爲衆人遮風擋雨過。
俞芷坐在玉堂春的閣樓上,看着下面的人越來越聚集,對池墨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們該過去收網了。”
池墨冷靜的說道,“再等等,我覺得還會有人來。”
俞芷有些不解,不過,池墨既然這樣說了,也不介意在這裏繼續等等。
反正時間都握在手中,多等一會兒又何妨呢。
果然,俞芷不一會兒就見到俞慕的身影出現在人羣,他身邊的是吳副將。
俞芷有些驚訝,吳副將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邊關駐守,怎麼回到京城了?
難道說,這一次事件和皇城的那人也有關。
行事的事吳副將和俞慕,也只有他們能夠接近丞相府,利用這個契機辦了這樣一樁事,這倒真是天衣無縫。
“吳副將是你的人,你打算怎麼處置?”
池墨冷着臉說道,“他叛離將軍府的那一刻起,就不是我手下的人了,你也不必顧慮,想到什麼做什麼,無需考慮太多。”
俞芷若有所思,這才覺得說的確實不錯,將此事也是放在了心中,不過,許久後纔回過神來,她心中的想法一時很多的。
“這個時候,丞相府應該十分的熱鬧,將軍快和我一起過去,不然若是錯過最熱鬧的時候,可就不好了。”
池墨點頭,“好,我們去。”
人羣之中,百姓都圍觀着,丞相府被擠得水泄不通。
俞芷想了個法子,帶着池墨從角門踏入,然而還沒有靠近,不遠處就走過來兩個人,那是吏部侍郎府的千金。
陸霜看着俞芷,嗤笑着說道。
“沒有想到,丞相背地做了這種事,看來還不是不能看表面,將軍夫人說是嗎?”
陸霜試圖挑釁,當初的事,她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報復回來,得知丞相府落難,她自這是過來奚落一番。
只有看到俞芷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心中這才痛快。
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俞芷依舊十分的淡定自若,根本就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彷彿所有的事和她沒有關係。
“是啊,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你怎麼知道,丞相府一定沒有了,若是你算命如此厲害,不如算算自己還嫁不嫁的出去。”
陸霜十七歲了,卻並沒有人上門提親,對此,吏部侍郎也很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