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貴妃娘娘。”
沐溫染恭敬的說道,雪貴妃讓人給他賜座。
“不知,婉淑妃過來所謂何事?”
沐溫染神祕一笑,看了一眼崔嬤嬤,似乎是有些顧忌。
“妾身有些體己話想和娘娘說,不過,有人在場,倒是不好說的。”
雪貴妃對崔嬤嬤吩咐道,“嬤嬤,在外面等候。”
“可是娘娘,奴婢在你身邊也好伺候,奴婢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
崔嬤嬤記得俞芷的叮囑,絕不會讓婉淑妃暗中靠近雪貴妃,不過,她也不知,婉淑妃在背後暗中做什麼。
“無礙,這裏是上陽宮,嬤嬤不必太擔心。”
雪貴妃提醒道,此處是她的地盤,婉淑妃再囂張,也絕對不敢做過分的事,正是如此,所以她心中也越發的篤定。
崔嬤嬤和春兒相繼離開後,偌大的上陽宮只有二人在。
“婉淑妃直說。”
沐溫染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茶,溫聲道,“妾身在娘娘這裏,難道,一杯茶都不能討到嗎?”
雪貴妃親自給沐溫染沏了一杯茶,遞給了她。
“多謝娘娘。”
望着眼前的少女,姿容秀美,雖說和當年的她相比稍微遜色,卻還是能讓人眼前一亮。
蔥鬱的年華,自然能得到帝心,若是再乖巧順從一些,景帝也會愛不釋手。
沐溫染也許就是後來者,縱然雪貴妃心中有些不願承認,卻還是不得不承認,事情本就如此。
“嬪妾近來發現一事,如今特地過來向娘娘請教。”
雪貴妃修長的手指撫了撫小腹,她溫聲道,“你說。”
“娘娘難道就不好奇,多年以來,你在皇上身邊承寵最多,爲何而今才懷上孩子?”
雪貴妃不悅道,“本宮和皇上的事,也是能議論的?”
沐溫染淡定的放下茶杯,不急不躁的說道。
“嬪妾沒有想議論,不過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罷了,若不是將軍夫人醫術高明,也許,後宮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懷不上孩子的。”
此話別有深意,若是仔細聽來,是能夠聽出問題所在,顯然,雪貴妃聽出來了,這話中有話,真相就在眼前。
“你說。”
沐溫染目光幽深,一字一句道,“臣妾一直覺得奇怪,每次皇上寵幸臣妾後,都會送來藥湯,聽說是補藥,臣妾確信不疑,後來,皇上有一次提前去了朝堂,娘娘猜,臣妾查到了什麼?”
“這一次過來,你就是爲了暗中離間本宮和皇上的關係?婉淑妃宮中說話切記慎重,你失言了,離開上陽宮,本宮當你什麼都沒有說。”
雪貴妃彷彿意識到什麼,直截了當的說道。
沐溫染卻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今日目的沒達到,她纔不會這樣輕易就離開,至少要保證,雪貴妃肚子裏的孩子,被人解決,方纔能寬心。
俞芷奪走她的一切,她也不會讓雪貴妃在宮中心安理得的享受榮華富貴,她們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大小姐,就能一路錦繡加身,憑什麼只有她拼盡所有,才能守住想要的東西。
“有些話,臣妾定要說,這樣娘娘纔不至於被矇騙在鼓裏,那些藥,根本就不是什麼補藥,也不是皇上的關切,而是,避子藥。”
雪貴妃瞪大了美眸,一臉的不可置信,她指尖顫抖的指着沐溫染。
“你胡說,不可能!”
沐溫染起身撫了撫衣裙的塵埃,淡然的說道,“皇上沒有心啊,只因爲那藥湯,臣妾也不可能有孩子,至於娘娘,出身太高,如果丞相府這一次被治罪,也許娘娘肚子裏孩子能活下來,不過卻沒有,所以娘娘肚子裏的孩子,總有一天會沒有。”
這一連串的話,讓雪貴妃如遭雷擊,從未想過事情的真相是如此。
崔嬤嬤在殿外聽到這番話,心中十分的擔憂,連忙推門而入,她咬牙切齒的指着沐溫染的鼻子罵道。
“若是婉淑妃實在無事,就在蓬萊閣好生待着,何故說這樣的話,讓我們家娘娘不痛快。”
若不是沐溫染身份在這裏,崔嬤嬤早控制不住的打了她。
沐溫染故作無辜的說道,“此事我本來也不是故意的,你們何故這般,罷了,姐姐好生休息,臣妾告退。”
說着,她帶着春兒離開了上陽宮,無視上陽宮中的一團亂。
“娘娘,我們的計劃可行?”
沐溫染嘴角微微上揚,“雪貴妃最是情深,此事告訴她,定是會讓她受不住打擊,這樣一來,到時候她肚子裏的孩子不可能保住的。”
“娘娘英明,不過您就不擔心,雪貴妃將此事怪罪在您的頭上?”
沐溫染輕聲道,“你覺得,我說的那番話,雪貴妃告訴皇上會有什麼後果,她不可能說,所以自然不會讓我們背鍋。”
果然,不出沐溫染所料,雪貴妃提前臨盆。
上陽宮忙的一團亂,等景帝趕來的時候,寢殿被宮人守着,裏面傳來雪貴妃痛苦的聲音,氣息越來越虛弱。
景帝沉着臉說道,“你們怎麼守着貴妃的,爲何會發生這種事?”
“娘娘許是受了打擊,婉淑妃來了一趟,娘娘就暈倒過去,太醫說娘娘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了。”
崔嬤嬤哭着說道,她原是想將沐溫染說的那番話告訴皇上,有雪貴妃的叮囑後,就沒有那樣做了。
沐溫染用這樣齷齪的手段,自然是有了後路,若是繼續按照她原本的想法走,輸的只有雪貴妃。
景帝說不清心中什麼想法,他向來是擔心有人爭權奪勢,所以乾脆大手一揮,讓後宮所有的女人都懷不上身孕最初得知雪貴妃懷孕,他原本是不在乎的。
可是後來,雪貴妃在他耳旁溫聲說起,以後若是生了女孩,就將她留在身邊找個駙馬,讓她這輩子幸福,若是生了男孩兒,定是和皇上一樣英勇無畏,俊俏非凡。
雪貴妃的眼眸中,是對未來的期盼,對所有事的執着,也是讓她繼續活下來,撐着的理由。
有些事,從一而終,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