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侍衛下意識的問道。
景帝沉聲道,“來都來了,就這樣離開,我和她之間的裂縫無法緩和,有些事,我想你心中也是清楚的。”
景帝和俞芷夫婦分開行動,最後在玉清院外碰見在一起。
池墨和景帝面面相覷,他喫驚的說道,“皇上,您怎麼來了?”
景帝有口難辯,似乎怎麼說都不對勁,他清俊的臉龐閃過一絲難堪。
俞芷當然清楚景帝的目的,不過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時候,也沒有必要和景帝對着幹。
她似是爲了緩和氣氛,對身邊的人說道,“許是皇上想念阿姐所以來探望,池墨,你怎會這樣問。”
景帝趕緊找個臺階就下,“夫人說得不錯。”
玉芳齋的人隨後跟了過來,關於接下來的事,衆人十分的好奇,畢竟他們也是聽到一些風聲,若是雪貴妃真的做了對不起皇上的事,或許,整個丞相府都要傾覆,這樣的後果,當真是有些嚴重。
俞芷推門而入,房間中散發着一縷清香,俞芷的心緊繃着,雖說池墨提示過她,不過她對這裏的情況知道的並不多,在看到雪貴妃衣衫完好的躺在榻上,總算是安心。
崔嬤嬤悠悠轉醒,發覺身邊都是貴人,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緊張的說道,“見過將軍和夫人,見過皇上。”
景帝看了一眼四周,發覺沒有長孫府的人,總算安心,看來此事和閣老無關,這樣也就不用擔心牽扯到閣老了。
“崔嬤嬤快起來,我阿姐是怎麼了?”
崔嬤嬤擦了擦眼淚,哭着說道,“娘娘前段時間誦讀經書到昏迷,睡夢中不斷喚着未出世的小皇子名字,這兩日又感染了風寒,若不是夫人留下的那些藥,恐怕娘娘是不能好轉的,只是如今還在昏迷,不知是否要緊。”
俞芷安撫的對崔嬤嬤說道,“好了嬤嬤,何必擔憂,有我和玉堂春在,姐姐不會有事。”
景帝一直到這一刻,才確定雪貴妃真的沒有背叛自己,他心中有些心虛,竟是感覺有些心疼了。
他大步走到雪貴妃身旁,撫了撫她的臉頰,深情的說道,“當初是朕沒有保護好你,柔兒,隨朕回宮。”
俞芷和池墨相視一眼,面上卻波瀾不驚,皇上是如何的性子,不必多言,他們比誰都要清楚,正是如此,所以凡事只能隨機應變。
原本是趕過來看熱鬧的人都傻眼了,還以爲能夠看一場風月之事,等日後在茶樓酒肆就會有談資,然而,終究是和想象中有太多的不同之處。
俞芷沉聲道,“皇上還是先等阿姐醒過來吧,我總覺得她不是正常的昏迷,像是被人下了藥,玉芳齋是當年先帝欽定的皇家道觀,阿姐竟然在這裏被人下藥,若是有人爲非作歹,該怎麼辦纔好!”
來之前,景帝恨不得將雪貴妃碎屍萬段,此時忽然有些猶豫了。
景帝雙眸微冷,將事情裏裏外外的都問了一遍,從崔嬤嬤口中得知,半個時辰前,她被人打暈過,現在才醒過來。
“命人將今日事查清楚,另外,若是有人暗中再將此事編排,直接讓人抓到天牢去,雪貴妃是朕的嬪妃,如今只是在玉芳齋修身養性,難道,誰想給她潑髒水?”
景帝挑了挑眉,周身都是冷厲的氣場,衆人心中當然不是這種想法,不過,卻沒人想在這個時候自尋死路。
衆人瑟瑟發抖道,“我等明白。”
人羣之中,那道淡粉色的身影失望而歸,原以爲這一次長孫孟陽不會拖後腿,沒想到,他竟是被長孫閣老的人帶走,這場戲終究沒演完,甚至是給人鑽了空子。
罷了,這一次讓雪貴妃逃脫了,下次可不一定了。
半個時辰後,等大夫送來藥,雪貴妃緩緩清醒了過來,想起半個時辰前,她撫了撫額頭。
俞芷走到她身旁,溫聲道,“阿姐你沒事吧?大夫說你身子沒大礙,多休養一段時間就夠了。”
雪貴妃望着俞芷,“好。”
只是,目光還未收回,便看到一旁身姿挺立的君王,那張日思夜想的容顏出現在眼前時,原本沉寂的心,忽的跳動起來。
她終究是不能狠下心來,忘記過去種種。
“柔兒。”皇上溫聲道。
雪貴妃被他抱在懷中,雙眸的淚水簌簌的落下,原以爲過去種種皆是錯,只是在他喚起名字時,她終究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皇上怎的忽然來看妾身了,此處是玉芳齋,不是宮中,皇上還是回宮吧。”
景帝撫了撫她的面容,擔憂道,“倒是清瘦了許多,這一次朕來探望你,是想問你,何時能和朕回宮去?”
雪貴妃有些訝然,關於回宮,其實她還未考慮過,這段時間在玉芳齋中,她過的雖清幽,腦海中卻總是會浮現那人的身姿,原來有些人,是不可能忘記的。
她看了一眼俞芷,欲言又止。
俞芷彷彿是看出她的心思,柔聲道,“阿姐遵從內心的想法就夠了,許多事莫要勉強,莫要強求。”
在衆人沉思之際,只聽到雪貴妃堅定的對景帝說道,“臣妾願隨皇上入宮。”
衆人皆是震驚,這麼說來,丞相府在朝中的地位也許不是衆人想的這般,若是如此,倒是令人想一探究竟。
此事也算是確定下來,景帝親自將雪貴妃抱着上了馬車,在衆人的注視之下,離開了玉芳齋。
塵埃落定,俞芷心中五味雜陳,阿姐她,終究是逃不過心魔,罷了,既然她有自己的選擇,是否入宮都不重要,只要她能夠開心就好。
景帝離開時,掀開轎簾,在俞芷的臉龐停留片刻,很快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