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睡的很沉,窗櫺的風將牀幔颳起,有一絲涼意,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感覺身子痠痛萬分,像是被碾壓過一般,登時覺得有些奇怪。
等神色恢復清明時,再看看身邊多了一個人,二人全身赤裸,他並不蠢,一下子就知道了發生了何事。
“芍藥!”
陸霜尖聲道,芍藥連滾帶爬的趕到窗簾中,不停給陸霜使眼色,誰知陸霜像是看不到一般,繼續說道。
“快將這個人帶走,他怎會在我房中,不應該是安排在陸寧身邊嗎?”
芍藥嚇得臉色發白,顫抖的對陸霜說道,“小姐,老爺也在。”
陸霜眉梢緊鎖,還沒等她將男人藏匿起來,陸侍郎直接掀開牀幔,竟是看到自己寵愛的女兒和陌生的男人赤身裸體躺在一起。
陸侍郎從小接受的是聖賢教育,瞧着這一幕,氣的吐血。
他顫抖着指着陸霜說道,“這麼多年,難道我就是這樣教導你的?這個男人是誰,怎會出現在這裏!”
俞芷故作不解的說道,“女兒似乎聽到三姐姐像芍藥詢問我的行蹤,說的那個人難道是這個男子,可她給我安排個男子做什麼?”
少女這番話說的分外的無故,陸霜氣的不輕,更是想撕爛陸寧的嘴,她更想知道的是,陸寧爲何會出現在此處。
陸侍郎怒不可遏,眼前發生的一切,他並非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是因爲心中明白,所以才越發的氣。
他向來疼愛的女兒,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侍郎府的名聲可都沒有了。
他費盡心思纔打理好的陸家,不能讓這個逆女給毀了。
陸霜解釋道,“父親我是被人害的,女兒是怎樣的性子,想來你也是知道的,我怎麼會不知廉恥呢。”
俞芷知道陸侍郎心軟,所以也不給陸霜機會,這一次,她要讓陸霜不能翻身。
她沉聲對陸侍郎說道,“眼下事需要速戰速決纔好,知道的人多了是不好收場的,父親還不如去查清一下這人是什麼來頭,爲何會出現在侍郎府中?
到底是阿姐找的人還是怎樣,這是說不清楚的,只能護着丞相和侍郎府的名聲了,將青衫男人關押起來。”
俞芷的這番話,說得十分的果斷,顯然,此時也是有道理。
侍郎想到此處,心中對此事有了想法,他沉聲說道。
“你說的倒也是沒錯的,如你所言派人先下去查清楚,將這個男人給我帶下去看守,任何人不準將此事傳出去。”
芍藥瑟瑟發抖的說道,“是,奴婢明白。”
陸侍郎冷眸看了一眼凌亂的房間,他是過來人,昨晚這裏發生怎樣的激戰怎會猜不到,只是,陸霜雲英未嫁卻將身子給了這來歷不明之人,並非是好事。
陸家的臉面,只怕是保不住了。
“姐姐說無意被害,我怎麼覺得姐姐和這男人是認識的。”
陸霜氣得漲紅了眼,父親還沒有對自己責罰,這小賤蹄子是想借題發揮,讓父親動怒。
她心中十分不滿,冷然說道。
“父親沒有發話,你在胡亂的說什麼,你也不過是想破壞我的名聲而已,對你來說究竟是有什麼好處,竟是讓你費盡心思的想要破壞。”
俞芷輕笑着說道,“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好處,不過人在做天在看,今日之事如何,你自己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
她嘴角帶着一抹譏笑,陸霜原本不懂的,想起自己之前安排的事情,突然恍然大悟。
她和芍藥的計劃,是設計陸寧讓她失去清白,爲何最後中招的是自己,而陸寧竟然全身而退,怎麼想都是不對,除非是有別的原因。
陸霜從俞芷口中得到答案,心中的想法慢慢的淡了下來。
青衫男子被人帶到柴房關押起來,很快就被帶走了。
沁園恢復往日的平靜,陸霜的心卻如墜冰窟,事情不會這樣輕易的結束,她無法預料別的事。
陸侍郎知道,朝廷的事情更爲緊要,也沒有在這裏久留,匆忙的離開,打算等下朝以後回來再處理此事,於是匆匆的就離開了。
陸霜以爲雨過天晴,等父親回來後,此事就會不了了之的,卻不知俞芷後面還有更大的安排。
俞芷帶着文兒回到了幽亭中,一路上心情倒是不錯。
文兒有些不解的說道,“小姐分明是能夠直接給三小姐定罪的,爲何又放過了她,難道是心有不忍?”
俞芷搖了搖頭,說道,“你怎會這樣想,我並非是對她不忍心,不過還未到火候,想來是時候,你也不用多慮,我自有分寸的。”
文兒若有所思,小姐已經這樣說了,就代表着她心中自有抉擇,確實是不必自己多說的。
陸霜等衆人都離開了以後,想起自己的遭遇,竟是痛哭起來,出生庶女無法改變,原以爲就是最大的痛苦,如今清白盡失,日後該怎樣,她當真不知道。
身旁的芍藥安慰的說道,“小姐容色傾城,日後定是有人來娶,只要府中的人不泄露此事,小姐的前程不會要緊的。”
陸霜雙眸中的淚水簌簌落下,卻是厲聲道。
“賤人,若不是你辦事有漏洞,怎會讓人拿捏到把柄,一切都是你的緣故,你告訴我,是不是暗中和俞芷有來往,你們是想要算計我是不是?”
芍藥拼命搖頭,此事被陸霜懷疑,她的下場不可能好。
她連哭帶爬的跪在陸霜的面前,“奴婢從未這樣想過,小姐爲何要這樣覺得,奴婢的心思都在小姐的身上,而今之事,當真是意外,奴婢也不知那男子爲何出現在房中,只是房間之中,是被人下了藥。”
“所以父親爲何會來?”陸霜眯着眼,不滿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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