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正是草長鶯飛的時節,然而近來陰雨連綿。
丞相府裏,桃花飄落的花瓣鋪滿小徑,天空突然放晴,一道白光照射在丞相府南苑中。
“小姐,你沒事吧,快醒醒。”粉衣少女跪在牀前喚道。
好吵……
俞芷恢復了意識,緩緩地睜開了美眸,看到粉衣少女的那一刻,她扯了扯嘴角,“原來世間真的有九重地獄,阿芙,我又看到你了。”
俞芷記得自己爲了救池墨,被黑衣人一劍刺穿身子,難不成是沒有到地府。
粉衣少女錯愕的盯着俞芷許久,隨後試探的撫了撫她的額頭。
她嘟囔道,“小姐,你也沒發燒啊,怎麼說胡話,莫不是昨日掉落水中,所以還沒有恢復意識?”
俞芷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她垂眸看着自己的雙手白嫩光滑,根本不像是她的手,這些年來行醫,陪着池墨南征北戰,手上早就傷痕累累,哪裏會如此白嫩。
她從竹塌起身,掃了一眼四周的擺設,牆上掛着的是她最喜歡的山水字畫,京城中最出衆的才子仲景所畫,還有母親送給自己寶翠閣的妝奩,更重要的一點是,這是自己未出閣時的閨房繡樓。
可是,丞相府在京城,她在邊境受的傷,短時間中,絕不可能回到京城,她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難道……她重生了!
“阿芙,現在是哪一年?”俞芷鄭重其事的問道。
“回稟小姐,現在是大洪王朝十年。”阿芙有條不紊。
見俞芷掰着手指頭,總覺得小姐今日有些奇怪,不過卻也是不好問。
“怎麼會是五年前……”
俞芷若有所思,五年前,原書的內容沒有改變,她是俞家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囂張跋扈,卻讓京城的少年敬而遠之,她用了三年多的時間,創辦了玉堂春,回到過去,豈不是所有心血都沒有了。
更重要的是,她和池墨是怎麼回事,若是回到過去,二人豈不是冤家,想起當初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池墨好幾次都想親手解決自己,俞芷都覺得脖頸不寒而慄。
阿芙憂心忡忡問道,“小姐你是怎麼了,奴婢怎麼覺得你怪怪的,不如我給你找個大夫?”
俞芷搖了搖頭,她閉上雙眸,看來,還要花些時間來消化這些事情。
“小姐,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丫鬟匆忙的跑了進來,她穿的綢緞,倒也有幾分姿容。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還有事和阿芙說。”
俞芷淡然的瞥了一眼伶俐,沉聲說到。
伶俐離開以後,俞芷沉聲說道,“阿芙,幫我做件事情。”
阿芙點了點頭,總覺得小姐今日哪裏不同,待俞芷附耳過來,她有些猶豫的說到,“小姐當真要如此?”
俞芷點了點頭,“確定無疑。”
待阿芙離開後,俞芷扶着伶俐的手,到了鶴園。
若是沒有記錯,這一次落水是意外,不過,她懶得和俞慕計較,卻也沒打算讓俞慕過的輕鬆,回到過去,她做的惡事,是要得到報應。
俞芷看着天空,蔚藍清澈,仿若是碧海一般,令人心動。
她沒有弄清現在的狀況,不過很清楚一件事情,自己很有可能是回到了過去,她和池墨之間,所有的記憶都要被抹滅了。
……
鶴園中,俞慕在這裏許久,身邊還跟着孟姨娘,許是來討伐俞芷的不是。
“雖說有些事不該和姐姐計較,只是姐姐卻總是想要我的命,這一次若不是我逃開,或許都要被姐姐給推到池塘了,夫人,請你爲我做主。”
俞慕顛倒黑白的本事,向來是不錯,尤其是她生的一副柔弱美人的模樣,若是再故作落淚,就更讓人不忍心。
俞夫人抿了抿脣,沒有說話,這一次落水的是俞芷,只是,來討公道的竟然是俞慕,她心中自然是有些恨女兒不爭氣,更多的是心疼。
若是俞芷這樣的性子,日後怎樣爲她指婚,俞慕背地裏敗壞俞芷的名聲,俞夫人是知道的,雖說花了不少銀子澄清,但是效果卻是微乎其微。
“此事不能憑藉你的一面之詞,等阿芷醒過來再說,若是你覺得不服氣,等老爺回來也是可以。”
俞夫人淡然的喝茶,她保養得宜平日裏,府中又沒有事,所以看起來風華依舊,雪貴妃和俞芷就是繼承了俞夫人的容貌,所以在京城的少女中,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衆。
“夫人莫不是覺得,我的慕兒是庶女出身,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重視此事,既然如此,我等老爺回來,定然會給我一個公道。”
孟姨娘有恃無恐,丞相疼愛她,是府上衆人皆知的事,所以孟姨娘心中自有分寸,知道進退有度。
“不用等爹爹回來,他公務繁忙,這種事,有我阿孃一個人就夠了。”
少女的聲音如同黃鶯出谷一般,衆人的目光落在容貌秀美的俞芷臉龐,孟姨娘更是嫉妒的瞪了一眼俞芷,心中暗暗想到,小小年紀如此容貌,將來必定是禍國殃民的禍水。
“阿芷,你怎麼來了,大病初癒就別出來吹風,在繡樓中好好的修養纔是。”
俞夫人心疼的說道,她對女兒向來是寵溺,除了宮中的雪貴妃,她唯一的女兒,也只有俞芷,自然是珍而重之,至少,在俞芷出嫁前,俞夫人是絕不允許俞芷受委屈。
“女兒本是這樣想的,不過卻又覺得有些事需要澄清,不然被人潑髒水,到時候想解釋就難了。”
說着,俞芷的目光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俞慕,聰明人都知道她是何意思。
俞慕咬牙切齒的對俞芷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害了我,難道還想讓我承擔不該有的責任嗎?俞芷你好歹是我姐姐,怎能這樣!”
“你口口聲聲說我要害你,落水的卻是我,有些事,就算是指證,你也要給出證據來吧,什麼證據都沒有,空口無憑就想毀我清白,你真的以爲這樣簡單,還是覺得我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