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芷遞給俞丞相安撫的眼神,沉聲說道,“景帝不會輕易行動的,爹爹傷了帝王性命之事,敢作證的雖說有,只是朝中大臣難道就算是傻子,關於此事就不知如何解決,總之我覺得,景帝另有目的。”
俞丞相覺得俞芷說的有道理,在這裏繼續猜測下去,倒不如省下時間,去做別的事,這樣一來,總能夠將麻煩事解決。
夜深人靜時,俞芷感覺小腹有些不適,俞夫人和俞丞相未曾用膳,這個時辰已是餓的飢腸轆轆。
忽然,安靜的地牢傳來腳步聲,聲音很輕,像是女子。
一直到雪貴妃的身影出現在天牢時,俞芷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原來,出現的人是阿姐。
雪貴妃提着食盒,身邊沒有宮人跟着,她來到俞丞相的面前,恭聲道,“爹爹,讓你和娘受累了,女兒準備了一些糕點,多少是能裹腹,讓爹孃如此憂心,是女兒的過錯。”
俞夫人見雪貴妃前來,感慨的說道,“柔兒,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了此事和你沒關係,你偷偷的過來看我們,皇上不會生氣吧。”
雪貴妃將食盒打開,噴香的味道散發,天牢都是菜香味。
俞丞相看着食盒中精緻的糕點,無奈的說道,“把食盒拿回去吧,若是皇上知道了該責罰你的,柔兒當務之急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千萬不要和我們來往密切,若是皇上知道,定然會對你出手的。”
俞丞相十分的擔憂,雪貴妃的安全,畢竟丞相府被針對,雪貴妃很難置身事外。
她毫不在意的說道,“沒有關係的,爹爹我只是不想看你們如此受累,若不是爲女兒慶賀,你們也不會被皇上如此陷害,都是我的過錯。”
話說到這裏,俞丞相心中明白,一切都成了定局,不如想方設法解決眼前之事。
俞夫人想來是有些餓,天牢中也沒有人送飯菜過來,想來也是皇上授意的,如今,景帝故意想吊着丞相一家,讓俞丞相瀕臨絕望。
等到日後,爲了自己的目的,再來威脅池墨,這樣的方法,皇帝不止一次用過,所以,這般做不足爲奇。
“和你沒有關係,不要什麼都放在心上。”
說着,雪貴妃將飯菜分了一些放到俞芷的面前,看着俞夫人將飯菜慢慢地解決,雪貴妃總算是開心了。
俞芷正打算動用飯菜之時,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察覺出來這飯菜之中有一股香味,和飯菜的香味有些充斥,若是不仔細的聞,是聞不出來,這是什麼味道,爲何從未聞過……
她總覺得這是毒藥,隨後,擡頭看向父母,卻發現父親和母親早就躺在了天牢中,她這才警覺起來。
俞芷看着女子,冷聲道,“你不是我姐姐,你是誰假扮的?”
那人似乎沒有想到,俞芷這麼快就識破自己的身份,隨後,摘下臉上的人皮面具,笑着看着俞芷說道。
眼前人穿着格格不入的女裝,讓人覺得有些驚恐,更讓俞芷覺得嚇人的是他是沐棟。
沐棟的容貌俞芷記得清楚,所以在他摘下面具的時候,俞芷好快就認出來,不是沐棟又能是誰。
他不是應該被困在平行空間,怎的會出現在盛京,種種問題,令俞芷心中不解。
“怎麼是你當初你不是應該死在了平行空間嗎?爲何會出現玉佩我們已經銷燬了,你是如何回來的?”
沐棟笑着說道,“你以爲銷燬了那塊玉佩,我就會永遠的留在平行空間,別想了,那塊玉佩只不過是有其中之一的作用而已,真正的平行空間就算存在,只要我讓事情按照原有的軌跡發生,自然會一切都歸於原本的軌跡,而我不屬於平行空間自然能夠醒過來,這個道理難道你還不懂?”
俞芷思考片刻,很快就下意識的明白了一個可怕的問題。
沐棟說,讓所有事情恢復成原本的模樣,難不成,在平行空間的芸娘並沒有活下去,而是已經死了。
“難道你爲了離開平行空間,盡是殺了陪伴你許久的芸娘嗎?”
沐棟微愣,想起許久以前的事情。
池墨二人離開平行空間後,他沒有離開江南,而是一直在四處尋找離開的辦法,後來,總算是在世外高人的指引下得知,只有事情恢復原來的模樣,他就能離開此處。
沐棟記得所有的事,比如說原本的芸娘在三年前應該死去,所以在離開的前一晚他找到了芸娘。
那一晚,秦淮河依舊燈火闌珊。
芸娘穿着昔日最愛的衣裳,畫着淡雅的妝容,坐在船頭等候着他。
這一晚是訣別,沐棟比誰都要清楚,他是有一點喜歡芸娘,然而比起江山大業,比起心中的宏圖偉志,芸娘似乎沒有那麼重要。
人心,都是易變的。
芸娘說起小時候的事情,她說原本是沒什麼志向,只想長大以後找個疼愛的夫君,相夫教子,做個賢妻良母,後來卻家道中落,成了畫舫的花娘,終究是命運弄人。
桌上的兩杯酒,是沐棟親自倒的,他看着芸娘,溫聲道,“芸娘,我是來和你道別的,對不起。”
芸娘毫不猶豫的喝下面前的酒,沐棟甚至來不及阻止,他遲疑的望着芸娘,心中感慨萬千。
“沐棟,有些話你不必說出口,我知道自己應該離開這世間,才能夠成全你,只是俞芷和池墨是無辜的,就算你離開這個世界,也莫要對他們出手,就當是我求你。”
血,從芸孃的嘴角流下,沐棟將她嘴角的血擦乾,一抹淚水滑落,想來不過是同情罷了。
想起昔年尋找芸孃的蹤跡,他心中說不出是否後悔,只知道,有些事,既然選擇無法從來。
芸娘死後的第二天,他將芸娘贖出來,安葬在故鄉,此後潛心修煉,總算是用祕術離開了平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