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涼介聽出了電話那邊零組成員的驚疑和試探。
他沉吟了一番,解釋道,“事實上你說的這個組織,我最近也正在暗中調查。”
安室透:?
黑衣組織又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幹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連京都那邊的警部正都被驚動跟進調查了?
“其實是因爲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他向來不太讓人放心,所以我一直有派人注意他的情況。”橘涼介說到這裏頗有些不好意思。
安室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令弟似乎是早就成年了?令弟在商界最近的可是頗有建樹。主導集團旗下光影映畫,前些日子主打的洋子影視系列,我都有所耳聞。”
“哈哈哈哈”,橘涼介毫不心虛地笑道,“小孩子的小打小鬧罷了,承蒙同僚誇獎了。”
安室透:?
你閱讀理解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雖然這話好像聽起來沒什麼毛病,但是莫名其妙地感覺自己有被炫耀到。
京都警局的這個警部正是不是腦回路有一點不太正常?
無意中戳中了深度弟控爽點的安室透表示,他並不想進行沒有意義商業互吹。
並且他也沒興趣指正橘涼介對弟弟生活的過度關注似乎是不那麼合適的。
在與白蘭地的初次接觸中深受打擊的安室透,在結束任務之後也聯繫了處在英國的情報人員詢問之前對白蘭地的調查結果。
然而,不出意料的毫無收穫。
白蘭地明面上的身份名叫西奧多羅斯,19歲的英國國籍,是由英國一個鄉紳在五年前收養的孤兒。
收養白蘭地的鄉紳在三年前被英國政府辦理了死亡證明。
於是白蘭地這位鄉紳唯一的法定子女,便順理成章的繼承了鄉紳的小有富餘的家產。
但是,事實上經過了相關情報人員的深入調查之後發現,這位在五年前收養白蘭地的鄉紳,在收養他的同年就消失不見了。
根據白蘭地明面上可以查到的身份,所有的資料查到最後,線索莫名其妙地都斷掉了。
明明他的身份明面上看起來似乎沒有問題,但是調查起來就會發現,西奧多羅斯彷彿只是一個存在在資料上的謎團。
他從哪來,他到底是誰?
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
甚至於連擺在明面上的白蘭地的年齡,安室透都能夠肯定,絕對不是他的真實年齡。
至少,早在他進入組織之前,白蘭地就已經深入組織並且與琴酒等資深組織成員頗有交情了。
如果按西奧多羅斯19歲的年紀來計算,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所以大費周折地調查了一通,最後完全陷入了困境,甚至謎團不減反增。
安室透本來想趁着與白蘭地合作完成任務的機會,完善一下他的心理肖像和身份材料。
誰能想到除了知道是個黑衣組織標準危險分子,比如令人惱怒的性格以及極強掌控欲以外,實際的身份信息毫無進展。
沒想到安室透正在爲白蘭地的調查一籌莫展之際,會突然聽到橘涼介提到了白蘭地。
他直覺這個將是更多的瞭解白蘭地的一個突破口。
於是安室透直接輕咳了一聲,打斷了仍然沉溺在自家弟弟的優秀中的橘涼介。
“咳,橘警視說的是,那麼白蘭地是怎麼回事?”
“嗯,我在調查良良的近況時,無意間發現了他最近和這個白蘭地好像交往甚密。但手下人對白蘭地進行例行調查的時候,卻出了問題。”
“我直接向良良詢問了這個傢伙的底細。我弟弟似乎與那個白蘭地交情頗深,那傢伙就把很多東西告訴他了。我弟弟一向也不會瞞着我什麼,所以……”
安室透倒底也是在體制裏混的,他聽明白了橘涼介的意思。
情報有,但不白給。
說到底,無非是想要利益交換或者是藉機插手相關調查而已。
他主觀上當然是非常想要答應,從而進一步獲得與白蘭地接觸的機會。
如果橘涼介剛纔所言非虛的話,這次可能不只是獲得單純與白蘭地的相關情報了。
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話……那位大人的情況……組織真正的目的……等等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麼多年了……
蘇格蘭威士忌,各國情報組織人員前赴後繼都不曾有過半分進展的調查,眼看機會就在自己眼前……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自己內心複雜激盪的情緒,冷靜的道,“橘警視,明人不說暗話。你掌握的一些情報確實是我們需要的。但是顯然你不願意無償向我們提供……”
說到這,安室透故作輕鬆地笑道,“那麼我是不具備繼續與您交涉的資格了,稍後我會和上級進行彙報。後續的交流會有其他人與您溝通,非常感謝您的配合。”
橘涼介聞言,滿意地對安室透表示了感謝,並且保證到會盡快交接京都爆炸案的相關材料和證據。
於是纔有了之前橘涼介扔給橘良的棕色檔案袋。
零組顯然是對橘涼介透露的信息很感興趣,但也同樣謹慎。
在安室透的自動請纓之下,他成功擔任了試探和交流的線人這一角色。
事實上,無論是安室透還是零組都事先暗示了想要先與橘涼介的弟弟進行接觸交流。
待進行進一步的信息收集和情況分析以後,再決定是不是要通過組織成員之外的身份,直接讓警方人員接觸到白蘭地。
但一直守在手機邊的安室透萬萬沒有想到,手機那邊竟然直接就是白蘭地本人。
安室透偵探事務所裏,此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鐘。
天色已晚,昏暗的光線隱隱照出了沙發上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形。
安室透盯着幽幽發着光的手機屏幕。
Brandy。
短短六個字母,卻彷彿有着洪水猛獸般的震懾力。
安室透沉默了許久,仍然沒有動作。
從之前的合作看來,白蘭地法律觀念極其淡漠,枉顧人命。
再結合之前對白蘭地的瞭解——深得琴酒信任的老牌組織成員、撲朔迷離的身份……
那麼,此時直接與公安接觸的白蘭地究竟是有恃無恐的警告還是……
事已至此。
深感壓力的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
那就做最壞的打算,安室透已經做好了毫無收穫的心理準備。
他直接單刀直入的輸入到,“真沒想到你會選擇直接與我聯繫。既然你願意與我交談,那麼請先向我證明你的身份。”
逗弄着系統的橘良看到這條消息,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白蘭地:哈哈。
安室透看着白蘭地從開始到現在總共發的三條信息,沒有一條是讓人不頭疼的。
都不用試探,安室透有一種莫名但格外堅定的直覺,手機對面那個傢伙,一定就是白蘭地。
摸不透白蘭地想法的安室透索性不再顧慮:回答我一個問題,無論對錯,我自有分辨。
組織成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幾乎是有點手抖地摁出了發送鍵的安室透,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等待着白蘭地的回覆。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