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只能徘徊在街頭聽別人過生日,白蘭地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自己也成了有人慶生的壽星。
他漲紅了臉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是訥訥地說了一句,“我喜歡這個。”
橘良看着傻乎乎的另一個自己,沒忍住笑出了聲,“那是當然,畢竟我喜歡啊,來,低頭。”
橘良伸手從有點不捨的白蘭地手裏取過了鏈子,示意他靠近點,伸手給乖乖聽話的白蘭地掛在了脖子上。
這顆如宇宙中沉睡的星辰一般絢爛的寶石尺寸稱不上小巧,比起項鍊顯然它更適合作爲一個毛衣鏈的存在。
白蘭地感受着脖子上溫涼的觸感,重新笑容明亮了起來。
他忍不住地低頭一遍遍的打量着手心裏的寶石,總覺得好象這種內斂一些的寶石比以前那些金閃閃的傢伙更加好看許多。
橘良則是在給白蘭地戴上項鍊了以後,才意識到他根本沒必要叫這個小矮子再多此一舉地低下頭來。
不過看着乖乖照做的白蘭地,橘良到底沒好意思把這扎心窩子的話說出來。
畢竟個子這麼矮已經很可憐了,再打擊他就顯得自己太幸災樂禍了。本體和柯南一樣高的魔鬼崽崽得意地這樣想到。
白蘭地總算是放下了手裏的寶石任它掛在胸前不再打量了。他這會好像是又吃了好幾個死靈一般,重新又精神了起來。
“我想.....聽生日歌。”恢復了活力的小魔鬼理直氣壯地掛在另一個自己身上要求到,剛纔那個人類小女孩過生日的時候,都會有人給她唱生日歌。
今天他也過生日,所以他也要有人唱生日歌!
“好,好給你唱,不過這個環節還是留到吹蠟燭的時候進行吧。”魔鬼先生被白蘭地這副樣子逗得笑出了聲。
他沒忍住搓了把面前聽到他的話有點沒反應過來的小金毛,啊,我真是太可愛了,魔鬼先生這樣得意地想到。
“走吧,回家吧,我讓村上爺爺特意做了一頓好的,蛋糕也吩咐他買好了。”
白蘭地捂着凌亂的發頂退開一步疑惑道,“回主家嗎?哥哥他......”
橘良則是壞笑着解釋道,“還多虧了你之前來找我採訪,你殺人前進出現場的錄像曝光了,我離開的早,哥哥就被迫留下來解釋情況了。而且案子是發生在他的轄區,死者還是警方要員,今天他夠嗆能回家了。”
“放心吧,你今天就負責過生日就好了。”小魔鬼懶得再打車回去,他索性隱蔽了身形拽着心動不已的白蘭地直接選擇飛了回去。
.......
對二少爺竟然帶”好朋友“回家玩這件事感覺萬分高興的村上管家熱情與橘良一起,陪着白蘭地度過了一次完整的生日宴會。
雖然對橘良和白蘭地頭上爲什麼帶着相同的奇怪頭飾感覺疑惑,但是自覺這可能是當代年輕人某種新的審美時尚潮流,村上管家體貼地沒有出聲詢問。
於是充分滿足了白蘭地對生日歌奇怪執念的橘良,在把白蘭地領回房間了以後,才發現白蘭地的腦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出了那對尖尖的小角。
橘良看着坐在地上,扒拉從橘氏藏寶室裏新蒐羅出來的珍寶們的白蘭地,默默地伸手摸了摸頭頂,果不其然同樣感受到了不合時宜的阻礙和尖銳。
帶孩子還真是不容易啊.......自覺優雅高貴的魔鬼先生面無表情地想着。
.......
年輕的警視正在經歷了身心疲憊的勘察和審訊工作之後,才終於在夜深人靜的黑夜得以驅車回家。
橘涼介從今天來的時候只墊了兩口鬆餅,根本頂不住餓,橘良跟他鬧脾氣離開以後,他更沒顧及得上這茬。
橘涼介滿腦子都是等着見了市谷警視的面寒暄一下之後,就提前離場去找自家鬧脾氣獨自離開的小狗崽子問個明白。
橘良雖然有點時候脾氣好像幼稚了一點,但是從小看着橘良長大的橘涼介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只是弟弟在面對家人時纔會下意識袒露的狀態。
橘良與橘涼介骨子裏是相同的人,與其說早熟世故,倒不如說是生來如此的理性,早在同齡人沉浸在青春帶給i他們的瑣屑幸福和煩惱當中的時候,橘氏二兄弟就早早跳過了這一階段,熟練地變成了長輩眼裏可靠的模樣。
一向冷靜睿智的橘涼介撐着方向盤,腦子是越想越亂。
如果說橘良是因爲自己那句話而置氣的話,橘涼介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弟弟的腦回路,一向在他眼裏雖然愛撒嬌但是很理智的橘良到底爲什麼會今天這般表現?
如果說是在此之前外的事情,橘涼介就更摸不着頭腦了,橘氏近期的業務發展他也一直派人私下打探過,態勢良好一帆風順,橘良學校那邊近期的作業成績也是名列前茅.......
加班時間不定的橘涼介,見過京都這座城市每一個時刻的模樣。
告別了同樣是忙的精力透支,草草收尾回家休息的同事們,橘涼介心裏祈禱了兩句,方向盤一打,就轉頭踩着油門往家裏趕去。
橘良.......應該回家了吧?
凌晨三點的京都沒了早些時候的喧鬧與煙火氣,原本一棟棟點亮着燈火的大樓此時都熄滅了光亮,如同和居住在裏面的人類一起進入了黑甜的夢鄉一般,靜默地佇立在黑夜裏。
在已經沉寂的城市裏開着車獨自穿行於寂靜之中的橘涼介,只有偶爾幾點未熄的燈火和街邊沉默的路燈,還陪伴着深夜未歸的警視正先生。
車燈洞穿了濃重的夜色,照亮了前方漆黑的道路,他像是孤獨的旅者,靜默地穿行在這座已經沉睡的城市裏。
瞧着像是不與他人同流般,成熟男人深夜行車疏解愁緒壓力的浪漫,偏偏胃裏飢餓感如同野火一般灼燒的橘涼介,掛心着行蹤不明的橘良,根本無心自我陶醉。
從市谷壽宏等人屍體被發現後就忙得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的橘涼介,從中午一直到凌晨三點除了赴宴前的那兩口鬆餅,愣是什麼都沒喫。
忙得時候倒沒覺得,這會他獨自驅車回家,卸下來勁兒,飢餓感和疲憊和睏倦感便排山倒海般地向他壓啦。
等着紅綠燈的橘涼介擡手揉了揉發脹的額角,神情難掩疲憊。
他微微嘆了口氣,等着紅燈一過,就又利落地起步,踩着油門往家裏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