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僕僕趕回家的橘良原本以爲這個時間橘涼介應該已經入睡了。

    伊豆到京都至少需要五個半小時的車程。

    這還是不算上他處理完柯南,從酒店到車站,從車站到橘氏主宅的時間。

    事實上,在意識到自家哥哥這次好像真的炸毛了以後,橘良就儘量以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趕了回來。

    除了必須乘坐的,能夠查到身份信息的,必要公共交通系統,橘良在趕路的時候都是直接變成小蝙蝠撲棱着翅膀匆匆飛回來的。

    風塵僕僕是形容此時的橘良再合適不過的詞語了。

    不過縱使橘良極力縮短了這趟旅程所需要的時間,但他的抵達仍舊是已經在深夜時分的事情了。

    所以,橘良之前的計劃是偷偷地趕回來,他打算在明天早晨給正在生悶氣炸毛了的便宜哥哥一個驚喜,再好好地順順毛。

    然而,生活的奇妙和不可預料也就在此處——你所有的計劃和打算都可能猝不及防地被告知流產。

    手裏還握着門把手的橘良,在伸手打開了大廳中央的吊燈時,就遇見了生活的奇趣性。

    深夜歸來的匆匆旅者,在點亮燈光的時候,卻正巧和他在6個小時以前纔剛剛惹惱,他已經早該陷入了沉眠的兄長碰了個正着。

    僵坐在遠處黑暗裏的橘涼介,只是被遠處少許的光亮照出了身份。

    年輕的兄長不知道是因爲還沒有從頑劣的弟弟突然歸家的震驚中反應過來,還是仍舊在爲弟弟交友不慎,不願意回家慶生而賭氣。

    總之,年輕的警視正先生,在橘良笑着朝他打了招呼以後,仍然沉默地坐在黑暗裏,宛如一尊不會言語的石像,沉鬱靜默而無言。

    ”哥——“

    橘良換好了鞋子,他伸着懶腰走進了橘涼介所在的會客廳。

    “啪。”

    隨着會客廳的吊燈也被點亮,充盈的光亮終於驅散了佔據一樓廳堂的大半黑暗。

    “我可是好不容易纔從伊豆緊趕慢趕地趕了過來.....”

    橘狗崽臭不要臉地湊近了好像還在生着悶氣的兄長,他在背後揮了揮手示意村上管家先去休息。

    見村上管家欣慰地回到了臥室,橘良才蹲在了自家哥哥面前,耍賴道。

    “我不管,纔過去了幾分鐘,我現在也還在過生日,你要祝我生日快樂。”

    “胡鬧。”橘涼介硬邦邦地吐出來兩個字,“生日快樂。”

    “好啦,這下滿意了吧?”

    橘涼介揉亂了橘良的發頂,“時間不早了,快去睡覺。”

    “哥哥——”

    橘涼介沒再搭理小狗崽子,他徑直從沙發上站起來了身,打算回臥室休息去了。

    今天橘涼介請了一整天的,明天早晨他還要早點趕回警局處理今天堆積的工作。

    橘涼介的工作可不像橘良一樣的輕鬆又有人可以分擔。

    “對了。”橘涼介停在了一樓到二樓轉角的樓梯的轉角處。

    橘涼介手扶在大理石製成的樓梯扶手上,他裝作隨口一提一般詢問道,“你明天不會走吧?”

    “啊咧——”

    一頭栽進沙發上疲累地休息的橘良,攀住沙發從靠枕裏探出了頭。

    好不容易纔趕了回來的魔鬼先生,望着樓梯上的橘涼介控訴道。

    “哥!你變了!我纔剛回家!你就想讓我走!”

    橘涼介脣邊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他居高臨下地望着癱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狗崽子否認道,“我可沒這麼說。”

    “哼。我不管!”

    從伊豆熬夜趕來的橘良隨手抄過了沙發上的一個靠枕,抱在了懷裏,“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這次不在家裏住夠本,你就別想趕我走。”

    “隨便你。”

    橘涼介雖然表現的似乎毫不在意,但是橘良卻知道自家哥哥算是勉強被順毛了。

    “晚安啦哥.....”

    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作息就逐漸趨於規律的橘良,經歷了長途跋涉此時一躺下只覺得眼都快要睜不開了。

    “明天.....見.....啊”橘良的聲音慢慢含糊了起來,到最後細微到微不可聞。

    “橘良?”

    橘涼介試探着叫了聲狗弟弟,“良崽?”

    沒有迴應。

    橘涼介沒好氣地嘆了口氣,這孩子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橘涼介走到了橘良的房間裏,將他牀鋪上疊的整齊的薄被抱在了懷裏。

    橘涼介小心地抱着被子輕手輕腳地下樓來到了睡在沙發上的橘良跟前,他俯下身動作輕柔地給不省心的狗崽子蓋好了被子。

    橘涼介給橘良掖被角的時候,橘良如有所察的蠕動了一下,嚇得橘涼介下意識停住了動作。

    等了一會兒,橘涼介見橘良好像沒有被他吵醒,他才最後拽了拽有些褶皺的薄被站起了身。

    柔和的燈光打在橘良安睡的臉上,讓蜷縮在沙發上睡覺的他看起來很是乖巧。

    橘涼介伸手揉了揉自家狗弟弟毛茸茸的腦袋,忍不住地想到,是不是全天下所有的熊孩子睡着了以後都會乖的像個小天使一樣。

    “晚安,良良。”

    橘涼介輕聲地和自己熟睡的弟弟道了一聲晚安。

    “晚安.....啊....哥...”

    睡得好像還不是很熟的橘良迷迷糊糊地迴應了一句。

    橘涼介無聲地笑了一下,他有揉了揉橘良的腦袋瓜便起身關滅了吊燈,摸索着上樓去了。

    ......

    “白、白蘭地。”

    柯南在橘良掛斷電話之後,他被橘良一路拽着帶來了瓦屋旅館塞給了白蘭地。

    一看見白蘭地,柯南脖子上的傷痕就開始隱隱作痛。

    已經明白了低調纔是存活的首要法則的柯南,從進了房間以後就安安靜靜地縮在了角落裏,假裝自己不存在。

    然而——白蘭地從橘良走後,就這麼不言不語目不轉睛地盯了他快半個小時了。

    已經對白蘭地產生了一點點心理陰影的柯南,臉上的笑比哭都難看,他硬着頭皮頂着白蘭地殺傷力巨大的目光,詢問道。

    “呃.....你沒有什麼其他想做的事情嗎?”

    柯南的肚子裏適時地傳出來了一陣響亮的咕嚕聲,正在絞盡腦汁的想着可以用什麼來轉移白蘭地注意力的柯南連忙道,“比如喫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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