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種私人領地被人入侵和踐踏他強烈冒犯感,讓鍾長庚心裏的怒氣和憋悶愈發的難受了起來。
鍾長庚心裏原本的輕鬆和警惕,此時早已被熊熊燃燒的怒火給悉數取代。
很好。
鍾長庚由衷地笑了起來,本來這個月的他給自己規定的指標都已經差不多了,他都已經暫時歇了,再去附近蒐羅沒必要繼續活下去的雜碎換錢的打算了。
畢竟,這不僅僅是一個體力活,鍾長庚作爲一個沒什麼經濟壓力的、而且還開着收費高昂的灰色診所作爲兼職,所以眼見這個月的收入差不多了,他就也沒了什麼主動加班的動力。
不過、現在——
鍾長庚的笑容冷得瘮人,很好,這個膽大包天的入侵者最好這輩子都要藏得好好的,千萬不要讓他抓到任何馬腳........
不然.........
鍾長庚眼神狠戾而陰鷙,他會不辭辛勞的、精心地爲他提供全套的升值一條龍服務。
他絕對、會讓這位大膽包天的雜碎,發揮比生前更加有用的價值。
鍾長庚面無表情地在地下室裏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一一搜查和尋找了起來,他的運動鞋不必不閃踩進了地上一灘灘不明的液體和污漬當中,臉上的神色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變化。
如果換做是平時,鍾長庚早就蹙起眉頭準備炸毛了。
“嘩啦——”
被人碰撞的有些凌亂的空木條箱子被鍾長庚毫不留情隨手撥開推落在地面上,木箱後面胡亂堆疊出的空地上仍然空無一人。
哇哦。
鍾長庚的毫無感情地牽動了一下脣角,那個雜碎看起來也不在這裏啊........
真有意思。
鍾長庚搜查了整個地下室所有有可能藏身的地方,然而不出他的所料,這些地方都沒有藏人。
鍾長庚將視線投到了由水泥砌成,鋪着白色瓷磚的長長洗手檯處,那裏堆疊着兩具兩位想要黑喫黑的、未被他完全處理好的骨頭架子。
然而鍾長庚目光的焦點卻不是洗手檯,而是兩個擺放在洗手檯邊上的大型滾輪塑料垃圾箱。
那是鍾長庚用來運送和溶解軀體的。
鍾長庚不覺得那個來意不明的入侵者會藏在這兩個垃圾箱裏,但是處於警惕,鍾長庚還是緩慢地捏着口袋裏的手術刀刀柄靠近了角落裏的垃圾箱。
“哐——!”
“嘶........”
其中一個垃圾箱裏突然傳出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隨着一聲悶響的碰撞聲,不加掩飾的呼痛聲從垃圾箱裏傳了出來。
哦?
沒想到那個活的不耐煩的雜碎還真的心大到呆在垃圾箱裏等他過來,而且聽聲音這傢伙……該不會是在垃圾箱裏等睡着了剛醒過來吧?
然而鍾長庚這個念頭剛起,他還沒做出反應,一個小孩子的手就奮力地扒在了垃圾桶邊緣,慢慢的探出了頭來。
是……小孩子……?
頭頂着還在呼呼大睡的小黃鴨,縮水了一大截的星野拓哉連手帶腳的在翅膀似乎沒什麼用的撲騰之下,他艱難地爬到了垃圾箱最上端,一個重心不穩就翻倒到了垃圾箱外面。
“嘶!”
摔落在垃圾桶外面的星野拓哉狠狠地折了一下翅膀尖,他暈頭撞向的靠在垃圾箱上緩了好一會神兒,才發現自己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雙藍白色運動鞋。
星野拓哉迷迷瞪瞪地瞬着鞋子向着上面看去,就看見了穿着他再熟悉不過的白大褂的鐘長庚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嗨——”
吃了一晚上死靈,最後撐的睡着了的星野拓哉腦袋還有一點不清醒,他腦袋還有一些不清醒,“早上好啊長庚,該喫飯了嗎?”
“還真的是你啊。”
鍾長庚神色莫測難辨,他俯視着明顯是個孩子模樣,而且還甩着尾巴,長着來歷不明的犄角和翅膀的星野拓哉,看起來他隨手撿回家圈養的小警察,原來還一直瞞着他很多東西啊。
不過........
鍾長庚的眼神在星野拓哉背後那雙過於顯眼的翅膀上,打了個轉。
這個......看起來應該能賣不少錢啊。
“怎麼了,長庚?”
昨天晚上就睡了沒幾個小時的星野拓哉打了個哈欠,他揉了揉有些睜不開的眼睛,聲音懶洋洋的問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鐘長庚。
而星野拓哉的這一聲太過無所謂的呼喚,卻是把鍾長庚的腦子暫時從新的財富密碼里拉了回來。
“星野拓哉。”
鍾長庚眼睛微眯,“哦,不,或者我現在應該先叫你慄原蒼介.......”
“誒?”
星野拓哉上次聽到這個自己曾經使用的名字,還是在不久之前去京都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橘涼介的時候聽到的。
“怎麼了嘛,長庚?”
星野拓哉不明白爲什麼鍾長庚會突然提起來這個,連他早就自己都快要忘記的名字。
“或者無論你是誰,無論你爲什麼是現在這個樣子呆在這裏......”
鍾長庚想起來地下室裏面的一片狼藉,他的聲音冷冽而低沉,“你只需要回到我一個問題......”
鍾長庚居高臨下地看着蒙圈地拿着尾巴甩來甩去,坐在一片透明液體裏的星野拓哉,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詢問道,“我的地下室,他現在的這個樣子是拜你所賜的嗎?”
“還是說..........”
鍾長庚覺得自己也許是冤枉了星野拓哉也說不一定,畢竟星野拓哉和自己認識了這麼多年,他應該多少對於自己的底線和性格瞭解一些。
如果真的是鍾長庚認識的那個星野拓哉的話,鍾長庚覺得他應該沒理由會這麼做纔是。
“還是說,昨天晚上把這裏搞得亂七八糟的人,另有其人?”
星野拓哉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他打開門時,那烏烏泱泱的一屋子的死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