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星野拓哉眼睛微微眯起,他仔細打量着松田陣平的神色,難不成松田陣平這傢伙在還沒死掉的時候,他曾經見到過白蘭地,而且還知曉他真實的身份,所以纔對“一無所知”的自己不願意談及過多與白蘭地有關的事情嗎?

    或者......星野拓哉還想到了另外一個更加合理的猜測。

    “您的新加坡司令。”

    檸檬櫻桃點綴於芬西玻璃杯之上,亮紅色的剔透酒液盈滿在精緻的瘦長玻璃杯當中,製作完成的新加坡司令被一支素白的手,推至於等待的白蘭地身前。

    “哇——”

    淺金髮少年藍澄澄的眸子倒影在光可鑑人的杯壁上,看起來像是會發光一樣,“辛苦星野君了,那我要開動了哦——”

    “請慢用。”

    星野拓哉用小瓷碟裝了幾隻花生,放到了酒杯旁邊,禮貌地道。

    也許松田陣平並非生前是與白蘭地相識,而是曾經聽說過他的情報呢?

    松田陣平知道白蘭地劣跡斑斑,因而才避免與他這個“無辜”的酒館老闆談及相應的話題?

    越想越偏的星野拓哉狀似在無意之間意味深長地看了松田陣平一眼,松田陣平被星野拓哉這奇怪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怎麼了?幹什麼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啊?”

    松田陣平不禁腹誹道,明明自己是在誇讚他的調酒手藝,怎麼看星野拓哉的樣子好像是自己說了要砸他家的招牌一樣啊?

    “對了,這位粉色頭髮的漂亮姐姐——”白蘭地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對着聞言看向他的野村春子好心提醒道,“今天晚上星野君有約了哦,如果漂亮姐姐想要約星野君看午夜場的話,恐怕是要改天才行了。”

    “有約?”

    野村春子半信半疑地道,“星野哥哥該不會已經有女朋友了吧?”

    “這個啊——”

    白蘭地“靦腆”的笑了,“這個我也不知道呢,還要問星野君自己纔行,不過星野君今天晚上的時間,從現在開始應該是歸我了纔對。”

    “什麼?”

    “哈?”

    淺野荷香和野村春子一時間都覺得白蘭地這話有些奇怪,尤其是因爲白蘭地言語輕浮的調笑而對他沒什麼好感的野村春子反應最爲強烈,“星野哥哥連你今天要來酒館都不知道,他又怎麼可能會和你有約啊,別騙人了。”

    白蘭地見野村春子和淺野荷香不相信,他也不着急解釋,白蘭地睜着一雙滿是笑意的眸子看向了站在一旁一直沒有發話的星野拓哉,“你說呢,星野君?”

    淺野荷香和野村春子也順着白蘭地的問話看向了神色冷淡的星野拓哉,“星野哥哥,今天是衝野洋子和小越翔太合作的電影首映誒,我請客哦,我們三個一起去看看怎麼樣——”

    “正如西奧多先生所言,我今天確實還有其他的安排,您和淺野小姐將是我今天接待的最後一批顧客了。”

    星野拓哉沒有回答松田陣平的問題,他轉而看向了已經喝完了酒液,卻還坐在吧檯前試圖和他聊天、邀請他去看電影的野村春子和淺野荷香,“十分抱歉,我大概是沒有辦法答應兩位小姐的邀約了。”

    “啊?”

    野村春子奇怪道,“現在還不到晚上七點啊?星野哥哥你這就要打烊了嗎?”

    “是哦——”

    回答野村春子的不是星野拓哉,而是臉上帶着明晃晃得意笑意的淺金髮少年,“我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將門口的招牌換成了停止營業了,這是我和星野君的默契呢。”

    白蘭地看着明顯是被他的得意洋洋的樣子給氣到了的野村春子,他脣邊的笑意不由得越發明顯了起來,“難道兩位姐姐都沒有發現店裏的客人只出不進,只剩下你們幾位了嗎?”

    在場的衆人誰都沒有意識到,白蘭地用的是“你們幾位”,而非“兩位”。

    星野拓哉倒是注意到了,不過他也並沒有多想,只當是白蘭地的用語習慣。

    被白蘭地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着,指名道姓地近乎明示她們的多餘的野村春子一下就不高興了起來,然而她見星野拓哉並沒有反駁的意思,她不由得壓了下去心裏的不忿。

    “既然如此......”

    野村春子付了她和淺野荷香的賬單之後,她就沒再看星野拓哉和白蘭地一眼,野村春子轉而和自己不太情願的同伴道。

    “荷香,我想去喫吉田家的炸雞塊,我們一起去吧,現在時間也差不多剛剛好。”

    “啊?”淺野荷香癟了癟嘴,她有點不太情願地確認道,“現在嗎?“

    淺野荷香還想要再說些什麼,而野村春子卻是已經拎起肩包跳下高腳椅,站在朝向門口的方向轉臉看向她了。

    見狀,一切出門玩樂的花銷皆有野村春子報銷的淺野荷香,只得把已經到了嘴邊的抱怨給嚥了回去,她不甘心地回身看了疑惑地看着她的星野拓哉。

    “那,我們下次再見嘍,調酒師先生。”

    說完淺野荷香就抓起了手邊的手包,跳下了高腳椅踩着高跟鞋蹬蹬噔地跑向了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的野村春子。

    ”喂喂,“松田陣平叼着燃燒了小半截的香菸,不滿地嚷嚷道,“小吸血鬼你這就完全不像是不是很熟的樣子啊!”

    星野拓哉沒有去搭理深感自己被騙而吵吵嚷嚷地抗議的松田陣平,他低着頭擰開了清洗池的水龍頭開始清洗着酒具。

    嘩啦啦的水流聲和細軟的音樂聲混雜在一起,白蘭地也沒有再開口,他獨自坐在吧檯邊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這款口感豐富的雞尾酒,還不時眯起眼睛回味一下。

    “叮鈴鈴——”

    隨着酒館大門的開合涌動的氣流,帶起來了門上繫着的風鈴一陣清脆的響聲。

    野村春子和淺野荷香嗒嗒的腳步聲也漸漸消失不見,遠去而不可聞了。

    “你有什麼事?”

    星野拓哉見無關的人都已經離開了,他便擡手擰上了水龍頭,星野拓哉轉身一邊擦盡手上的水珠,他一邊轉過身面朝白蘭地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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