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這個反應,反而讓艾絲德斯一愣。
“他…真的知道?!”
畢竟,這無疑徹底顛覆了某人以往的“人設”。
如果他只是一名單純靠着劍術修行成爲劍聖的“普通人”,那麼就明顯不應該瞭解到這種涉及到神明的內容。
所以說…
“他這是終於要坦白更多的東西了?”
無數念頭在腦海中閃動,艾絲德斯臉上依舊不動聲色,繼續問道:
“師傅,您對這位光明使者有了解嗎?”
“你如果要知道這方面的東西,那應該去問創世教庭,而不是問我,不過要是關於創世神的大致傳說,我倒是可以跟你講一講。”
看着女徒弟乖巧的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上熱茶,艾文滿意的拿起茶盅喝了一口,開始按照一羣手下辛苦編撰的“古老歷史真相”,開始了新一輪的口胡。
“按照《創世聖典》的說法,創世神阿古斯托於虛空之中開闢了這個世界。”
“祂創造了海洋、山川、河流,飛禽走獸,還有人類。”
“當然,現代科技發展已經證實,星球以及生命的起源,其實遠比《聖典》中記載的幾萬年時光要久遠的多。”
“根據目前科學家們估算出來的時間,星球大概是在三十二億年前誕生,而生命,則是在十四億年前的海洋裏出現最初的萌芽。”
“至於人類所屬的智人種族,最初更是有很多同時代的近親人種。”
這些都是當年科學神教將各大教會掀翻在地的重要理論基礎,艾絲德斯小學三年級就都學過了,但是她並沒有打斷艾文,而是繼續耐心聽着。
因爲她有預感,接下來,乾貨就要來了…
果然,艾文微微一頓,隨後便話鋒一轉。
“不過,有些東西《聖典》也並不算說錯,就比如…最初人類誕生的過程。”
“智慧啊…”
帶着悠然的感慨,艾文伸手點了點茶几,一顆嫩芽居然奇蹟般的從這塊已經死去的木板上快速生長出來。
面對這神奇的一幕,艾絲德斯頓時瞪大了眼睛,甚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確定這不是幻覺。
沒有理會她的動作,艾文一臉淡然的伸手取下枝丫頂端飛速凝結的一顆橡果,一邊把玩,一邊繼續用彷彿貫穿時光長河的語氣感慨道:
“它,是無上的果,是生命的終極奧妙,是靈魂誕生的依憑,更是登向更高的基石…”
“浩渺寰宇,無盡緯度,在生命難以想象的無盡恢宏尺度上,一顆普通的星球,居然突兀的出現了一批擁有智慧的生命,想想新誕生的那些怪物,你就沒什麼感悟嗎?”
聽到這,原本始終在打量那顆橡果,分析它品種產地的艾絲德斯,頓覺毛骨悚然。
“難道人類…也是像那些章魚人一樣,在某種力量的改造下誕生的?!”
這個結果無疑很讓人震驚,但冷靜一想,艾絲德斯又覺這似乎也沒什麼。
甚至換個角度想想,反而說明人類背後可能會站着一個名爲“創世神阿古斯托”的超級金大腿。
反正從有記載以來的歷史上看,對方似乎並不會理會人類的一切,真正的高高在上,無視萬物更迭。
如果…類似被隕石砸死的不死將軍等等古代故事,真的都只是巧合的話…
嗯…應該是巧合的吧?
可惜,對面的壞人馬上就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其實阿古斯托也好,天地衆神教派裏的無上天尊也罷,亦或者是自然教派的萬物之母,甚至其它教派各種稱呼,對於那一位降臨者來說都無所謂。”
“因爲,祂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甚至被稱之爲光明使者、黑暗使者的創世神眷屬,也在兩千年前陸續離開了這裏,只留下了極少數個體守候在星球異緯度的兩片特殊的空間裏,也就是所謂的樂園與惡淵。”
艾絲德斯:……
Σ(っ°Д°;)っ
“等等!我就是想試探性打探一點消息而已,爲毛會有這麼精準的情報啊喂!”
艾絲德斯終於察覺到氣氛不對。
她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腰間,隱藏在那裏的竊聽器果然不見了。
“你是在找那個小東西?我已經幫你暫時收起來了。”
再次飲下一口殷紅色澤的上品紅茶,艾文隨手將橡果丟給艾絲德斯,看着對方手忙腳亂的接住,不禁輕笑一聲。
“你是我的大弟子,這是無論如何都已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管最初你有什麼樣的目的,有哪些算計,從跪拜在祖師牌位那一刻起,有些事情,註定將落在你的身上…”
“這是你的責任,你即將承擔的使命,更是我們這一脈傳承永恆的命運!”
“去吧,我會逐漸告訴你這個世界的真相,我會告訴你無數的隱匿,甚至會把真正的力量交給你!至於如何抉擇,那將是你自己的道路…”
“要記住!”
“吾等行走於大地,是爲守候天上的靈…
古老的契約見證,身爲偉大泰坦阿格拉瑪意志的傳承者,守護這個世界的秩序,就是我們不變的諾言…”
艾文的聲音漸漸遠去,就好像朦朧的虛幻,艾絲德斯感覺一切都好像夢一般,任她如何掙扎卻依舊無法逆轉的悄然散去…
等她猛然回過神,頓時發現自己居然站在通往道場小樓的入口。
而艾文上樓的身影,則剛剛消失在樓梯拐角…
耳邊,身後道場裏開始自由活動的學員們小聲的嘀咕若隱若現,掛在道場與小樓間長廊中的石英鐘,長長的秒針啪嗒一聲走動了一個格子。
時間好像被逆轉,一切都是那樣充滿了扭曲的割裂感…
這一刻,洞開的門扉,就好像蘊含着無盡未知與恐怖的巨口,讓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爲什麼我會站在這裏?!剛剛的一切是真實,還是我的幻覺?”
摸了摸腰間,鈕釦大小的硬物觸感頓時傳來,讓艾絲德斯心中越發疑惑,直到…
她看見自己另外一隻手心裏的那枚…
——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