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卡贊反饋回來的調查結果，艾文不得不承認這個棘手的現實。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好消息。
負責帶人追繳那些雕刻作品的另一位骷髏法師莫娜，很快傳回消息，瘋癲雕刻師最近幾年的雕刻作品，大部分都在一處垃圾回收站裏找到了。
少部分賣出去的雕刻，大部分也都找到了買主，正在進行強制收繳。
當然，因爲雕刻師平時身邊也沒個學徒、助手之類的，所以他在瘋癲時期到底製作了多少作品，事實上根本沒法數清，因此會不會有極個別被遺漏在外，誰也不敢保證。
艾文給莫娜的命令，也只是儘量把能確定的都找到，然後再盯緊周邊區域，一旦發現異常情況，第一時間前往現場進行處置。
至於說這名叫做高凡威爾的雕刻師，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異常，亡靈巫師納爾德在對屍體進行解刨後，率先給出了自己的分析。
“這傢伙，應該是一個具備超凡靈性天賦潛力的傢伙。”
“擁有此類特質的人，只要再具備最基礎的魔法修行天賦，那麼便是修行黑暗法術、通靈術、術士法術方面的天才，即便是沒有修行魔法的天賦，死後覺醒爲天然亡靈的可能性也遠比一般人要高。”
“如果換成這個世界，那麼具備這種天賦潛力的高凡威爾，便很有可能在某個靈感迸發的瞬間，意志突破主世界的屏障，觸摸到來自另外維度的信息，就比如目前正貼在世界屏障外，躍躍欲試的那兩隻混沌邪神。”
因爲設定中，納爾德自己就是具備靈性天賦的存在，也是因此一度被克爾蘇加德看重收爲隨行的學徒，所以面對這種情況下，他不可避免的產生了這樣的猜測。
不過，溫妮和維爾納蘭兩名前高等精靈法師隨後表示，她們雖然部分同意亡靈巫師的觀點，但兩人同樣指出，以目前世界的法則封鎖程度，純靠雕刻師自己的靈性迸發，是不可能達到觸摸異維度層次的。
因此，高凡威爾絕對不是主動感應到那些混沌邪神，而是一開始就接觸到了某些被混沌邪神賦予了意志印記一類的東西。
然後再結合他潛在的特殊天賦，才最終出現了這種突破世界屏障的特殊異常，甚至衍生出可以污染侵蝕其它人類的邪神鵰塑。
“也就是說，外界還有可能存在某種誘因力量？”
面對這個可能，艾文接下來乾脆調動暮光教會佈置在周邊地區的絕大部分力量，一點點的摸排雕刻師高凡威爾所有可能接觸到的人和事。
別說，經過三天細緻調查，甚至從他每天喫什麼，都與什麼人曾經插肩而過都逐一列入待選項的排查下，負責人員還真的發現一個異常點。
這貨，曾經在好友的邀請下，參與過一場黑市的地下拍賣。
然後第二天，住在周圍的鄰居就聽到，這貨在家裏不知道幹嘛，總之鬧出了好大的動靜，疑似是在砸什麼東西。
接下來，大家更是驚訝的發現，原本總是彬彬有禮的高凡威爾，莫名其妙就瘋了！
不洗臉、不刷牙，帶着濃重的黑眼圈，總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含含糊糊的對着一些奇怪的雕像嘀咕着什麼。
要不是高凡威爾好歹還知道請一個保姆幫忙每天給自己送飯，順便簡單收拾一下房子的衛生，高凡威爾的姐姐都想把這個弟弟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發現自家瘋瘋癲癲的僱主居然死在了工作臺前，保姆大嬸驚慌中急忙喊來周圍的鄰居並報了警。
而由救國軍聘任招募的那些本地混混出身的警察，只是簡單看了一下，就斷定是自然死亡，然後通知高凡威爾家人把屍體處理了。
所以，在排除掉高凡威爾的好友、鄰居以及保姆身上存在異常的可能後，黑市的地下拍賣行，自然就落入到教會調查人員的視野裏。
說實話，如果是南德列政府控制時期，或者後來救國軍掌權時期，想要動這所黑市裏的地下拍賣行還真有點困難。
因爲拍賣行背後站着的，是本市以及周邊地區那些已經傳承數百年的權貴。
這些人雖然沒有明面上的軍隊，但手中的財富，暗中操縱的各路黑色組織，以及能夠調動的各方面人手，對於負責治理的官員們來說，卻是一股根本無法忽視的強大力量。
也就是俗稱的不一定能幫你成事，但絕對能夠拖你的後腿的那種。
再加上這些人在本鄉本土根深蒂固的人脈，甚至是與各方勢力高層藕斷絲連的各種牽扯，最後就演變成了任何一方都不願意輕易招惹的存在。
但對於暮光教會來說...
一羣土財主敢擋路？
那不立刻碾死，難道還留着過年包餃子嗎？
都不用什麼證據，早就想收拾這些既不想交稅，還經常亂來的傢伙的巴爾，在請示了【暮光先知】傑利夫這個上司後，當場簽署命令，調動足足一個兵團的士兵直接查封了位於市政府後巷地底防空洞內的地下拍賣行，連人帶物全部扣下。
發現自家的場子莫名其妙的就被封了，人和物也全都被扣了，那些本地權貴們自然不幹。
這些人早已習慣了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裏稱王稱霸，就算城頭變幻大王旗，往往也一樣需要他們這些人的協助，甚至是讓出一些利益來安撫他們。
所以，對於暮光軍這幫新來的掌權者基本沒有什麼敬畏的本地權貴，第一時間就開始串聯，打算給不講規矩的暮光軍以及暮光教會一個教訓。
然而這一次，他們顯然選錯了對手。
一向奉行大政府集權政策的暮光軍，從一開始，其實就沒打算給這些本地權貴、灰色組織以及其他牛鬼蛇神留下任何生存的位置。
之所以暮光軍一般都只是清繳佔領區裏的各類非法勢力組織，而始終沒有對領地內大部分本土權貴們下刀，主要是怕走漏風聲，以後不好再誘魚入甕而已。
不過，少量過於跳脫的傢伙，自己冒出來鬧事，結果被暮光軍拉出來殺雞敬候這種劇本，顯然還不足以引起整個本土權貴階層不惜一切代價的逃亡。
因此，在得到艾文的應允之後，沒等地下拍賣行那邊查出什麼問題，一場針對本地權貴勢力的大清洗，反而提前開始了！
“這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怎麼總是有那麼多人想不明白呢？”
揮手將新招募出來的陰影傳送到女妖溫妮那邊，讓她自己看着安排，艾文隨後看着手裏新鮮出爐的抄家滅族申請，一邊假惺惺的感慨一滴鱷魚的眼淚，然後大筆一揮熟練的寫上“同意”二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總是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的，不是麼？
大不了下輩子注意一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