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青竹飛仙 >第二五七章 四師兄
    剛從師傅的墨淵居回來,青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而被虐慘了的鳳景雖然靈酒的後遺症全部解除,卻因爲過程太過不忍回首反倒是蔫吧的還要厲害。

    它兀自趴在竹樓屋檐陰暗的角落裏,許久都不見動彈一下,宛如一尊碧綠的擺件。

    收回思緒的青竹看見它這小可憐的模樣,嘴角彎了彎朝着它輕聲喚了句,“小青。”

    “你回來啦~”本無精打采的鳳景聞聲擡起頭,勉強咧開嘴回以快哭了的神色。

    “這不是酒勁也解了怎麼?可是還沒…”

    “別,我好了,真的!”

    可別再提讓它再來一次的話,求放過啊!

    也不作苦瓜臉蔫吧蛇了,鳳景就害怕她下刻再做出什麼要蛇小命的舉動來。

    邊打斷她的話邊迅速無比地飛到她的肩膀上,迫不及待地扯開話題,“師傅找你們做什麼?是不是對你們說了他的身世?”

    提到這青竹也沒了繼續捉弄它的心思,點了點頭算作回答。

    與掌門師伯詳談結束後,師傅就傳了密令讓他們過去。

    如他們所想的那般,只是簡略地說明了下情況。

    “所以當初在蓬萊島那些人也不算全猜錯呀,你不是隱世傅家人可師傅他真的是啊!”

    鳳景忍不住感嘆地甩了甩尾巴,誰能想到紫琰道君的孃親真是出自隱世傅家,小竹她這還莫名其妙就給瞎碰對上了。

    是呢,青竹面上也是心有慼慼焉的表情。

    有關師傅的孃親璇璣仙子傅繁星的事,他們雖然知道的並不多,卻還是有聽說一兩件的。

    誰能想其中流傳地最爲神奇,那套究極的劍法碧落星辰,竟是有幸以這種方式見識到。

    至於傅家還有師傅的爹,他都隻字未提,可見在師傅的心底這兩者要麼忌諱莫深,要麼心無好感。

    師傅之所以會對他們說這些的意圖,可是爲了防備傅家?

    搖了搖頭甩去這些心思想法,傅家若真想利用他們做什麼脅迫師傅,他們勢必也不會如其所願。

    “對了小青。”

    “嗯?什麼?”

    青竹擡起手摸了摸它的腦袋瓜眼神莫名,“師傅爲我取了道號。”

    “噯~真噠,是什麼?”

    “玉清。”

    “玉清,玉清真君?”鳳景唸叨了兩遍搖晃了下爪子,“師傅莫不是想要你清心寡慾,玉潔冰清…”

    什麼跟什麼,青竹滿臉黑線地摁住它的頭,語調也不禁下滑了好幾個音,“玉清冰心。”

    “嘿嘿…好,那什麼,呵呵挺好的~”

    這不是下意識地想法嗎,鳳景也不躲任她摁着自己的三角還帶轉了個圈,疼地直抽冷氣。

    “呵,小師妹這是做什麼呢?可是小景又惹你生氣了?”

    “四師兄?”

    青竹放開作亂的手,將它從新扒拉回自己的肩頭,揚起歡快地笑容看向已經走近了的四師兄,“師兄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唔,我若是說想討師妹釀製的美酒佳釀,嚐嚐一醉方休的滋味。你信是不信?”

    秦天揚臉上雖掛着招牌的溫暖笑容,眼底深處卻浮現出一抹憂愁,似無處安放又似強按不下。

    這話若是二師兄這個酒癡,或者小師兄這個酒來瘋說她都不會感到奇怪,可是四師兄?

    雖然他也飲酒,不過一直都是以品爲主,與自己一樣淺嘗輒止,很少有喝酒買醉的情況。

    隱隱覺察到什麼的青竹擡手輕挽住他的胳膊,壓着心底的疑惑,將人往竹樓裏帶。

    “靈酒我這兒剩下倒是不多,當初大頭都給了二師兄,不過應是夠四師兄喝的。”

    “嗤,你這是多看不起師兄我的酒量?”

    點了點她的腦門,秦天揚啞然失笑罵了句,“待我喝光了你的存貨你可別心疼。”

    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青竹表示這話尚且言之過早了些。

    ……

    入夜後的風吹着有些微涼,窗外靜謐無聲,銀白的月華宛如薄紗籠罩着整座小竹。

    大敞開的鏤空雕花的門窗,讓倚坐在窗邊的人,將這黑夜靜寂下的美一覽無遺。

    幾個空置了的青玉酒壺橫七豎八地隨意擺放在地上。

    本坐得端莊優雅的秦天揚,不知何時一改往日謙謙公子的形象變得有些玩世不恭地漫不經意。

    曲腿以手肘撐着,手背托住下頜,另隻手不斷把玩着精緻小巧的酒杯。

    這麼些靈酒下肚,只讓他清俊無雙的面上沾染絲絲的紅霞,星目中有點點的迷離。

    看來確實如他所說的那般酒量驚人啊,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還是幾位師兄中酒量最好的那個。

    雙頰透着緋色紅暈的青竹感嘆過後,將手中空了的酒杯擱置在矮桌上,學他那般曲起了腿撐住自己的下巴。

    知道自己酒量的她,要不是事先服下解酒的靈丹這時早趴下了,可不敢放下捨命陪君子的狠話。

    “四師兄…”

    “嗯?”

    放在下頜的手自然地滑向額邊,因爲他轉過臉來的動作幾縷青絲垂下,眉眼帶笑的完美側顏仿若讓窗外的星月都黯然失了色。

    ——我家的師兄師姐,啊,不對還有師傅他老人家都是頂頂好看的大美人呢。

    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微笑的青竹這般想到,半響才憶起這事來,晃了晃腦袋清醒了幾分方出聲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四師兄你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開心?”

    眼中的笑意頃刻間停滯,秦天揚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後深嘆了口氣,“看出來了?”

    多稀奇啊,您表現的這麼反常叫人想裝作看不出來都難吶。

    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青竹沒有回答他的話,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反問道,“師兄可是因爲白蕊?”

    早前還聽小師兄八卦過,說自從她上次離宗後,白蕊不知何故頻頻來找,見着他們了也不再口出惡言放肆發瘋攀咬。

    她這古里古怪反常的行爲被小師兄他們猜測,是不是原靖城那老兒又想到的什麼破招。

    比如讓他倆破境重圓,重修舊好後來到達自己不可見人的目的?

    什麼目的,自己特殊的制丹手法?

    暗自搖了搖頭,她倒是有些和師兄們不一樣的看法,白蕊這些行爲不一定是遠藤老兒的授意。

    今日師傅強勢斬殺了重陽道君,似是爲以前的種種仇怨畫上了句號。

    是不是因爲這…所以,白蕊又找來了呢?

    “四師兄,你…對她還有沒有想法?”

    想法,什麼想法?

    秦天揚粲然一笑,眼底卻是與之相反無以名狀的悲傷。

    裂痕終究沒法修補,錯過的人和事也終究再難回顧。

    他與白蕊之間是是非非,橫亙着的心結各自都難以輕易消除。

    又何必給與虛假的希望。

    “那爲何?”

    明明自己已經看得這般通透明白,還這樣?

    原諒未經歷過這些的她真心搞不懂,爲何愛與不愛都這麼麻煩,複雜。

    “她說,她終要渡劫了。”

    心魔劫!

    青竹恍然明白過來,看樣子白蕊並沒有放下心魔怕是難渡。

    有些擔心地看着眉峯微皺的四師兄。

    白蕊若渡劫失敗身死,她會不會反過來成了四師兄的心魔?

    只今日他這架勢…怕很有可能啊。

    “作何這般樣子。”秦天揚收斂起心思,擡眸看着她臉都快皺到一起的怪樣子,不由好笑又心暖。

    她向來心思通透冰雪聰明,猜到什麼不足爲奇,無聲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柔聲道,“別擔心師兄。”

    怎麼可能不擔心?

    不過她的想法也不好對他言明只得順從地點頭應道,“好,那師兄別想這些了,我陪你喝個痛快可好?”

    “哈哈哈,自是極好。”

    兩人同時舉杯,相視笑着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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