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琦沒有出聲明顯在思考着什麼,反倒是一旁的鳳景臉色古怪異常。
似是想開口又拼命地忍着,一隻爪子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將驚呼狠狠地嚥下。
好在正沉浸在各種陰謀論裏的瞿琦沒有絲毫察覺。
快速調整面部表情的鳳景,瞄了一眼坐在地上垂着腦袋的傢伙,暗戳戳地傳音道,‘小竹你怎麼拿我的糖丸給他呀?’
噫,莫非是…它知道了!
益獸丹益獸丹,顧名思義靈獸吃了肯定是能夠靈識增益,可修士要是吃了怕是得直接降智吧這!
小竹這招蔫壞哇,不僅想拿糖丸嚇唬他,還想直接讓他由憨變成傻啊。
嘿嘿嘿~不過嘛它喜歡!
不等她解釋已然想明白的鳳景暗自發出幾聲怪笑,興致勃勃地消音靜待着事情後續的發展。
“阮道友。”
沉吟片刻的瞿琦終是緩緩地擡起了頭,直直凝視着她意有所指地說道,“你手中的卷軸若沒有我,就是張無用的廢紙。”
雖然不知她遞過來的丹藥具體有什麼作用,料想也不是給他補身體或是好心療傷用的。
垂在身側的手不由緊緊地攥成拳,瞿琦心底有了些些的後悔,對於之前自己貿然的決定。
明知這倆傢伙是一個比一個的邪性,可爲了增加得到地底深處如意造化土的成功率。
在見識過明確他倆彪悍的戰力的同時,又恰巧能在土界之中再次碰上…這叫他很難不動某些心思。
可是…
花費大把時間精力勘察地底情況的是他,辛辛苦苦煉製卷軸的是他,拼起來得需壓制那頭虢鯤獸的還是他!
怎麼着?一通忙活到頭來性命還得交付,受制於人不成?!
他是腦門上刻着明晃晃的傻缺二字嗎?
“我不是在給你選擇。”
她的話惜字如金,意思卻表明的很清楚。
喫下它,合作愉快?不喫,直接送飛青天。
是這意思吧?
嘴角無法自控地抽了抽,瞿琦知道這顆丹藥怕已是不喫不成。
與虎謀皮,與虎謀皮哇,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悔吶恨啊!
“憨子,你既然不想喫那就別吃得了~”
鳳景瞧着他臉上不斷轉變的顏色差點沒樂呵出聲,爲了不破壞小竹的好事只得死死忍着。
清了清嗓子後,適時開口爲他再下一劑猛料,“不若讓我直接送你一程,說不定還能痛快點!”
——呵呵,那還真是謝謝啊。
堅決不再給它錘爆自己大凶的機會,瞿琦撇過臉默不作聲地接過那枚丹藥。
“阮道友,若是服下這枚丹藥就能得取你的信任我可以吃了。
不過你又如何給我一個保證,最後的結果不會是我人財兩空反賠了性命呢。”
真是那般,不若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瞿琦可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後還得掉水中把自己給淹死,全給他倆打白工做了好人好事。
“容我提醒阮道友一句,離子時已不過一刻鐘。”
嘴角噙着抹讓人透心涼的笑,青竹望向到了這時還想反將一軍的人,聲線清冷話語裏沒有太多的起伏。
即使麻煩了些兇險增大了些,他倆若是拼命放手一搏,也不是沒有可能得到那如意造化土。
可換做瞿琦他自己一人結果就不一定了,明顯得手的機率極低。
所以事實擺在眼前,到底誰纔是必不可少,誰纔是底氣十足?
噎得喉嚨哽痛的瞿琦,再次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憋屈到極點的感覺。
打又打不過吧,心眼還沒人家一半多,除了豪賭他能怎麼辦?
贏了順利得到寶貝,輸了也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既然如此,何必再徒勞!
況且,他還有最大的底牌…
反覆做着心理建設,瞿琦心一橫眼一閉直接將手中的丹藥吞下。
“它的解藥?”
“事成後自會給你。”
努力壓下心中不好的預感,自己嚇唬自己,瞿琦站起身抖了抖衣袍的灰土。
忍不住對着她曬然一笑,“我自然相信阮道友的爲人。那,預祝咱們合作愉快?”
“嘰嘰歪歪,不是說時辰到了嗎,趕緊下去吧憨子!”
揮了揮爪子鳳景打斷他拍在了腿肚子上的馬屁,指着那幽深漆黑的洞口道,“喏,你打頭陣~”
——憑什麼?
——就憑我拳頭比你硬,是你蛇大爺!
您老厲害成了吧?
眼神廝殺瞬間就敗下陣來的瞿琦抹了把臉,他算是知道了這貨的存在就是他天生的剋星。
拖着沉重的腳步閃身瞬移來到洞口邊,瞿琦揮手收起地上的熒光石只留手上的一顆用以照明。
待準備躍下去的檔口,方纔想起什麼的快速地扭過頭。
“阮道友你看這丹藥也吃了,咱們的合作也在繼續,這卷軸…”
——是不是也該還給我了?
再次瞥了眼手中隱隱泛着華光的卷軸,青竹不再刻意刁難,輕輕一拋運起靈力拍向他。
同時之前託着卷軸的那隻手快速地隱藏在寬鬆的袖擺中,指尖相疊搓弄,像是在摩擦指腹處的什麼。
看着終於又回到自己手中的卷軸,瞿琦狠狠地鬆了口氣。
就算先一個下去,起碼短時間內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啊。
神色有了些許輕鬆的瞿琦決定不再多耽擱,“阮道友,聖君那我就先行探路了。”
話音剛落便見他縱身躍下,眨眼間已經消失在黑洞中。
“小竹你剛剛在那捲軸上塗抹了什麼?”
見他是真的已經下去,鳳景收回了神識,滿目好奇地開口問道。
它可是有一直留心觀察自家小夥伴,那動作雖然極其隱晦,再者她也沒有故意避諱自己,當然也就沒有被錯過。
“之後你就知道了,咱們也跟上。”
伸出手指頭摁住它不斷湊過來預備貼臉的腦袋,青竹二話不說直接拎起它,“走吧。”
“哎,小竹你先…”
回答它的是突然爆響的破空聲,以及被迫灌了滿口的冷風。
順着不大卻幽深冗長的隧洞,青竹拖拽着它極速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