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無憂沒有出現時一樣,她沒事會打掃打掃屋子,和葉白一起去外面逛逛往空間裏蒐集一些物資。
和齊月還有黃靈萱他們在基地裏照顧大棚裏的蔬菜,或者陪顧寧散散步。
她的生活看起來很充實,每天都很忙碌,也總是做出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可看在葉白眼裏卻覺得虛假,她在刻意壓抑自己。
這天葉白像往常一樣從外面回來,看到顧林希在院子裏清理乾枯的落葉和積雪。
因爲天氣寒冷,積雪下面凍了一層厚厚的冰,將樹葉也凍在裏面,粘在地上很難清理。
顧林希頑固的用鏟子不停地鏟着,甚至連葉白的靠近都沒有察覺到。
“小希。”
直到葉白喚了她一聲,她才注意到葉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旁了。
她擡頭衝葉白笑了笑:“回來了?我剛剛都沒聽到呢。”
葉白皺皺眉,神色有些複雜道:“你其實可以使用異能來清理這些積雪。”
顧林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我怎麼沒想到呢。”
說着就要動手。
“先回去吧,外面待久了小心着涼。”
葉白不由分說的牽起她往屋裏走去,他在心裏嘆了口氣,沒想到無憂對她的影響竟然這麼大。
顧林希跟在他身後進了屋,乖巧的坐在沙發裏,悶悶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葉白遞了杯熱水給她,“你也忙一天了,休息一下吧。”
顧林希本來想說自己不累,可是看到葉白眼裏淡淡的憂傷她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接過水小口小口的喝着。
顧林希這幾天都沒什麼胃口,每次都喫的很少。
而且喫完晚飯就回自己的房間,顧寧發覺她的異樣,卻被她以‘需要凝神靜氣來提升異能等級’給搪塞過去了,顧寧不懂這些,於是便信了。
這天喫過晚飯,顧林希又早早的回到房間裏,她躺在牀上,瞪着天花板發呆。
最近幾天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沒事的時候就躺下來看天花板。
如果視線有實體的話,天花板肯定已經被她看了個窟窿了吧,顧林希這麼想着。
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顧林希起身去開門,發現葉白站在門口,她有些驚訝。
“有事嗎?”顧林希問道。
“有事,跟我去一個地方。”
葉白說着伸手過來拉顧林希,又暼到她光着腳,微微蹙眉:“快去把鞋穿好,小心着涼。”
顧林希低頭看了一眼,可能是剛纔過來的時候忘了,她轉過身走到牀邊趿拉上拖鞋。
然後被葉白牽着上了三樓,顧林希被他帶到他的房間,然後穿過房間到達外面的露臺。
露臺上亮着幾盞燈,四周和頭頂都被玻璃罩了起來,將外面的冷空氣隔離了一些。
雖然他們兩人並不怕冷。
顧林希擡頭就能看到夜空裏閃爍着的星星。
她走到沙發這裏坐下,將目光重新移到葉白身上,隨意的問道:“你叫我來這裏做什麼?”
葉白端坐着手腕一番桌子上出現了一排排果酒,琳琅滿目,都是顧林希喜歡喝的味道。
他看向顧林希勾脣一笑:“來陪我喝點,怎麼樣?”
“不行。”顧林希搖搖頭。
葉白打開一瓶梅子酒遞給她,顧林希接過來靠在沙發上慢吞吞的喝着。
葉白給自己也開了一瓶,仰頭喝了一口,顧林希看到他光滑的下巴和滑動的喉結,神情有些迷茫。
直到葉白清潤的聲音響起:“可以把你那顆珠子給我看下嗎?”
顧林希反應過來他要的是無憂留下的那顆,她手腕一番,一顆金色的珠子出現在手中,巴掌大的,看起來圓潤飽滿。
葉白接過珠子仔細觀察了一番,也無法確定它到底是什麼。
“這是內丹嗎?”
顧林希看葉白專注的樣子似乎覺得這珠子沒那麼簡單。
葉白搖頭,“不是,內丹是能量,這裏面並沒有能量波動。”
顧林希聽了她的話,心裏燃起一絲希望,她試探的問道:“那裏面有沒有什麼活物?比如老虎?”
葉白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否定了:“沒有活物,這裏面只有一潭死水。”
他看到顧林希眼裏剛剛燃起的小火苗又迅速黯淡下去,葉白想到她剛剛說的。
“你見過他的真身嗎?”
顧林希點點頭聲音苦澀:“在夢裏見過。”
葉白聽了並沒有覺得荒唐,顧林希的夢有着不同尋常的能力,這些葉白是知道的。
之後顧林希一邊喝酒一邊向葉白講述了她的那個夢。
從小老虎失去母親到即將死去時吃了那朵奇異花的花蕊。
葉白安靜的聽着,他一開始便知道小老虎就是無憂。
只是聽到他那些經歷時,除了詫異心裏還有些不舒服,他沒有想到那個有些羸弱的少年竟有這樣悲慘又無助的過去。
等她講完故事,桌上的酒已經少了大半。
顧林希臉頰紅紅的,眼睛也紅了,她整個人都縮進沙發裏,聲音裏帶着濃濃的鼻音。
“你知道嗎,他臨死的時候說的最多的就是對不起對不起……”
說着她將頭埋進膝蓋裏哭了起來,肩膀顫抖着,有些嘶啞的聲音夾雜着細碎哭聲傳到葉白耳朵裏。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他啊……”
葉白看着顧林希痛苦的模樣,感覺心口像是被鈍器割着,喉間滿是苦澀。
他伸手將顧林希攬進懷裏,輕輕的拍着她背,柔聲安撫道:“一切都會過去的,不要太難過……”
顧林希哭的很傷心,像是要把這些天憋在心裏的痛苦全都發泄出來一樣。
她將臉埋在葉白胸口,聲音斷斷續續的,“爲什麼……他明明……都已經那麼……那麼痛苦了……爲什麼……”
葉白沒有說話只是抱緊了她,顧林希喝了很多酒,可能是酒精的緣故她比平時都更坦率了一些,也格外可愛。
她最後哭着哭着竟在葉白懷裏睡着了。
因爲喝了很多酒葉白不放心她自己回去,他將顧林希抱到自己房間的牀上。
擰了一條毛巾將顧林希臉上的淚痕擦去。
葉白坐在牀邊看着她的睡顏,熟睡的顧林希比平時看起來乖巧多了。
葉白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着,俊秀的眉眼裏滿是迷戀和傷感。
他苦笑一聲似自言自語般道:“能得你這般眷顧,縱然身死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