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聲音帶着幾分活物特有的抑揚頓挫感,顧林希都要以爲軌道上是不是發生了車禍。
正驚疑間軌道上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響,同時一個碩大的黑影出現在站臺邊上,被法陣的光忙照亮,顧林希纔看清那居然是個長着許多觸手的巨形章魚。
只不過它渾身都是黑色的,大腦袋上長着兩隻比例不太協調的眼睛,此刻正怨毒的盯着兩人。
無憂看到它的本體以後面色一變,操控着法陣裏的空間刃將觸手切斷,然後帶着顧林希迅速閃入一側通道里。
身後響起震耳的尖叫聲,緊接着就是巨物在地上爬行發出的聲響。
顧林希來不及思考爲什麼會在地鐵裏遇到章魚,她們只能快速向前奔跑,逃命一般。
不過卻不是因爲那隻被無憂切斷觸手的章魚,她們逃跑的原因是,後面還有好幾只章魚朝他們追過來,他們兩人合力對付一隻還有把握,同時來好幾只就算是葉白在場恐怕也只能逃。
兩人沒命的在地鐵站裏奔逃,後面的章魚怪窮追不捨,很快前面就沒路了,一道捲簾門把他們擋住了,並且上了鎖。
他們來不及將門破開,只能跳入列車軌道,顧林希將照明的火焰熄滅,她的視力不如無憂,在黑暗中也只能勉強辨別方向,一路上都是由無憂帶着她向前跑的。
不過很快前面又沒路了,她們面前的路被一個列車頭擋住,後面的章魚怪也接近了,只不過速度慢了下來,直到距離他們還有十幾米的地方忽然停住了。
兩人得以喘息,顧林希微微鬆了口氣,順勢觀察了一下四周,這一段並沒有章魚怪活動的痕跡,而那些章魚怪仍然守在十幾米開外,不曾離去。
顧林希數了數,好傢伙,居然有五隻大小不一的章魚怪,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她不由得咂舌,這些東西還在這裏守株待兔……
這時耳邊傳來砰的一聲,顧林希轉頭髮現無憂已經將列車頭的玻璃敲碎了,他將玻璃清理了一番,率先跳了進去。
落地以後順手把已經變成喪屍的列車員爆了頭,轉身朝顧林希伸出手,顧林希抓住無憂的手臂,身體一輕就被無憂輕鬆舉了起來,落地她掃了一眼四周,除了地上那具列車員的屍體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無憂一手牽着她,一手擰開了駕駛室的門把手,外面很安靜,一隻喪屍的影子都沒有。
車廂裏到處都是乾涸了的血跡,地上散落着一些揹包鞋子之類的物品,以及中間那根歪了的支柱,都在訴說着這裏曾經發生過的慘烈廝殺。
參考外面那些躊躇不前的章魚怪,顧林希不由得緊張起來,被無憂握着的手手心裏滲出冷汗。
無憂步子頓了下,拉過她的手在他胸口蹭了蹭:“別怕,我說過會保護你的。”
他的聲音很輕鬆,絲毫不慌的感覺。
顧林希輕聲“哦”了一聲,兩個人在黑暗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穿過一節一節的車廂,眼前的場景越來越血腥,也越來越慘烈,這幾節車廂可能乘坐的人比較多,地板都被染成了紅褐色,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面貌,可想而知事發時有多麼慘烈。
“你能嗅出來是什麼東西嗎?”
一路走來顧林希神經都繃緊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無憂聞言臉色一沉,嗅你妹嗅,老子又不是狗。
“是個能讓外面的八爪魚害怕的東西……”
他出聲敷衍了一句,話音未落就感覺屁股上被踢了一腳,那熟悉的力道和位置,不用看都知道是誰幹的。
“你是傻逼吧,我跟你說正經的呢!”顧林希忍不住罵道。
無憂偏過臉看着她炸毛的樣子,忽然笑了,笑的賞心悅目,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我都說了不用——”
他還沒說完忽然被顧林希捂住了嘴巴,她的手柔軟纖細,帶着她身上特有的甜味,無憂輕笑着,嘴脣動了動,在她手指上輕輕落下一吻。
顧林希注意力並不在這上面,看到無憂安靜下來,她鬆開手,收回手的時候順勢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指着一個方向,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道:“那邊有聲音!”
無憂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兩人安靜下來,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響,有點像風吹着塑料頂棚發出的那種聲音,又有點像有人在耳邊輕聲的啜泣,關鍵是這聲音聽起來還特別的有規律,聽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無憂聽了一會眉頭也皺了起來,顯然他也覺得很詭異,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的往那邊又去。
也不是他們想過去主要是回去的路被那些臭章魚堵住了,他們只能尋找下一個站臺才能出去,也不知道距離下一站還有多遠,兩人一邊往前走一邊留意着車窗兩邊。
隨着他們的靠近,耳邊的風聲也逐漸清晰起來,聽着聽着顧林希忽然意識到這聲音並不是什麼風聲,這聲音是呼吸時發出的聲響啊,一呼一吸,所以聽起來纔會特別的有規律。
兩人繼續前行,呼吸聲越來越大,迴盪在整個地下空間裏,這聲音折磨着顧林希的神經,這動靜光聽着也知道對方體型一定不會太小。
她跟着無憂悶頭往前走,眼睛時不時的看向左右兩側,他們又來到一節車廂裏,他們走了很多節車廂,到這裏差不多已經快要到列車的末尾了,這時耳邊的呼吸聲已經非常清晰,彷彿就在不遠處。
顧林希擡眼看去,仍然沒有看到站臺,她有些失望的想要繼續往前走,手臂卻被拉了一下,回頭就看到無憂臉色凝重指了指前面。
無憂的樣子十分謹慎,顧林希被嚇了一跳,她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看見。
又仔細看了看,纔在另一節車廂的盡頭看到一個朦朧的黑影,黑影的頭顱巨大,身體修長,此刻正隨着呼吸聲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