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那兩個字是——妖怪。
野雞山有妖？
是妖界的妖跑出來的嗎？
顧林希和無憂對視了一眼，腦子裏思緒萬千，野雞山成了這些人口中的禁忌，莫不是就在於這山裏的妖嗎？
“他們在這裏——”
顧林希原本想問這些妖存在這裏多久了，一擡頭卻發現周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對面的座位空空如也，桌上的水漬還沒有幹，人卻不見了。
她掃了眼四周，都沒有看到周暢的身影，顧林希臉色沉了下來，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竟然都不知道，這不對勁。
他們在座的可都不是普通人，就算一時之間有些走神，也不至於放任一個大活人離開而毫無所覺，再看無憂，他同樣也是一臉疑惑。
兩人對視了片刻，無憂忽然開口說：“他不是人。”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罵人，但是顧林希此時卻無比贊同，並且有些頭皮發麻。
對方和他們坐下來聊了這麼久，他們居然都沒有看出來他的真身到底是何物，可是她明明沒有聞到半點妖氣，莫不是對方也像無憂一樣可以隱匿妖氣？
“是什麼？”
顧林希擰眉問道。
“不是妖族，他身上沒有妖氣，也沒有能量氣息。”
察覺到顧林希的目光，無憂繼續道：“我也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隱丹的味道。”
顧林希瞭然，她瞥了眼盯着半份炸小魚猶豫不決的咕咕，隨口說道：“難不成有鬼了？”
只是她剛說完就看到無憂臉上作思索狀，片刻後他點了點頭。
顧林希一愣，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些：“真有鬼？！”
無憂瞧着她，不以爲然道：“很奇怪嗎？”
“世間萬物，有妖有魔，有人自然有鬼，要不然何來輪迴之說，鬼魂並不可怕，他們現身往往只是想告訴我們一些事情，而有些人卻比鬼魂更可怕……”
無憂說着說着表情逐漸冷了下來，鳳眸裏隱隱翻滾着戾氣，彷彿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顧林希察覺到他的異樣，心裏自然清楚他想到了什麼，無憂曾經受的那些折磨都是人帶給他的，他心裏有怨恨也很正常。
只不過顧林希看他這幅樣子，總是會有些心疼罷了，於是她擡手朝他後腦拍了一巴掌，笑道：“臭小子可以啊，理論一套一套的。”
無憂回過神來，臉上的戾氣消散，又恢復了往日的漫不經心，朝她瞪過來的時候，像個叛逆少年。
他低頭喝了口奶茶，似想到什麼一般又道：“不過這裏人這麼多，陽氣是非常重的，按說尋常鬼怪根本不敢靠近這裏，但是他仍然能坐在這裏和我們聊這麼久。”
他看向顧林希，“可見此人不簡單。”
顧林希咬着吸管，聞言胸口一悶，莫名的有些煩躁起來，隨便出來喫個小喫都會碰到這種事，這次真的是見了鬼了。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咕咕忽然插了一句嘴，圓溜溜的眼睛轉來轉去，無憂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妙，
“爲了給你送炸小魚？看你可愛嗎？”
他的聲音略帶嘲弄，語氣也抑揚頓挫的。
顧林希還來不及阻止就看到咕咕噌的一下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幾乎是一晃，再看咕咕時她已經被無憂兩隻手掐着腋下舉到了眼前。
幾乎是瞬間就到了無憂手裏，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咕咕發覺自己被控制住了，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開始奮力掙扎起來。
她擡起後腿用了一個貓咪標準的彈撓動作，同時尖尖的小爪子伸展開，只要被她捱到立馬就會出血。
可是無憂根本不給她施展的機會，他輕笑着提起咕咕看了看，瞥見她擡起來的後腿，反應極快的抓着她手臂一轉，咕咕就被他控制在了臂彎裏，四腳朝天。
無憂圈着她的那隻手還順勢握住了她作亂的後腿，空出來的一隻手在她翻過來的肚皮上揉了揉。
低頭看着她淺淺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來，訝異道：“確實很可愛呢，”
咕咕近距離看着無憂放大的俊臉，以及脣邊暈開的笑意，她呆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無憂捏了捏她的臉頰，咕咕纔回過神來，她張開嘴快速咬住了無憂的手指，牙齒用力，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
無憂卻感覺不到疼一樣，笑容不減的看着她：“咬夠了嗎？”
咕咕擡眼看他，就被晃了一下神，她移開視線，輕哼一聲吐掉他的手指，然後一個扭身從他臂彎裏跳出來。
可是當她轉過臉卻發現顧林希不見了，可能是剛纔她和無憂打鬧時顧林希就走開了。
她看了眼立在那裏的無憂，“希希呢？”
無憂沒有說話，他擡手指着一個方向，咕咕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越過來往的行人，她首先看到了一家炸小黃魚的攤位。
咕咕眼睛一亮，然後就看到攤位前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影清麗動人，惹得旁邊的人頻頻側目，她此時正站在那裏專心的等食物。
咕咕心裏一暖，她從桌上跳下來，一溜小跑的朝炸小魚的攤位跑去。
顧林希站在那裏腦子裏還在想着剛纔的那個鬼魂，耳邊就聽到小攤販絮絮叨叨的聲音：“什麼世道啊，這東西都有人偷……”
顧林希被勾起了好奇心，她隨口問了句：“什麼東西丟了？”
那小攤販聞言立刻向她抱怨起來，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連喫的都要偷，窮的喫不起飯了說一聲，何必要偷呢，又沒多少錢……”
小攤販不停的抱怨着，
“我剛做好的炸小魚放在這裏，只是轉了個身就不見了，你說這偷東西的人是不是很可惡？”
顧林希若有所思的點頭，
“也許偷東西的不是人呢？”
無憂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顧林希扭頭就看到無憂邁着步子悠閒的往這邊走來。
那模樣就像一頭老虎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慢吞吞懶洋洋卻又充滿森林之王的氣勢。
而咕咕先一步來到顧林希腳邊，聽了小攤販的話她也開始思索着這件事與周暢會不會有關係，
只是後面又聽到無憂那麼說她心裏不由得打起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