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陰無忌武癡的毛病又有些犯了,他突然對陳二蛋說:年輕人,真是個學武的好材料。如果你能拜我爲師,我可以傳你平生所學……

    說話一半,他自己也覺得不可能。現在兩人是水火不容的敵對雙方,人家怎麼會拜他爲師呢。

    陳二蛋也收刀抱拳施個禮:老前輩的功夫的確是俊得很啊。能跟您學藝那是我一生的造化。好吧,那就請往這邊我們喝個茶,慢慢聊聊好不好?

    說着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陰無忌擡腿剛要走,突然意識到這個毛頭小子可能是在陰自己,怎麼會說拜師就拜師,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想到這裏,他提槍大喝:想拜師,跟我走。

    陳二蛋也學了他的語氣:留下來,慢慢說。

    兩人掄刀挺槍又鬥到一起。

    這一次,陰無忌再不敢有半點小看,自己把平生所學都施展出來,一把金槍如同出海金龍,寒光縱橫,殺氣盈天,眼見得金槍上天入地,左右翻飛,把兩人的身影都籠罩在一團槍影裏。

    陳二蛋刀法實在不怎麼樣,只能苦苦支撐,舞起一個小刀圈兒,自己置身其中,陰無忌也一時難以傷得了他。

    陳二蛋在槍影裏支撐抵抗,那條槍影如一條金龍把他越鎖越緊,槍頭如龍嘴裏吐出來的寒光,吞吐不定,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

    可慢慢的,陳二蛋也發現那條槍的槍桿與重不同。不是普通的白蠟杆,也不是尋常金屬。雖然他說不上是什麼材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應當是一種植物的杆和皮夾纏成的。

    那就好說。

    陳二蛋用自己手裏的刀有意與金槍接觸,或撞擊,或摩擦,或敲打,或彈動。他在慢慢的體會這根槍桿的木質性格。

    多次試探之後,他心中已經瞭解:有木皇真經在心,他幾乎可以與一切草木心靈溝通,這根槍桿也不例外。

    那條槍又如驚龍一樣,直往他的面門過來。陳二蛋輕輕讓過槍頭,在槍桿三分之一的位置上,突然捏指一彈,那條槍突然“啪”地一聲,從中斷開,死蛇一樣,分爲兩截,落到地面上。

    半晌人們才發出一片驚歎之聲,不知道他使用了什麼神奇手法,怎麼把槍桿弄斷了。

    其實也不奇怪,陳二蛋只是因爲修煉木皇真經,熟知木性,知道那個地方是三個竹節匯聚的地方。竹節本來是最脆硬的地方,經過火燒水煮油浸,那個地方反倒最不能受力。

    擒龍手有一招彈指神功的功夫,全身功力集於中指,一彈之下,那條寶槍竟然應聲而斷。

    陰無忌整個人都傻了。師傅當年贈槍給他的時候說的明白:人在槍在。槍斷人亡。

    他也不知道陳二蛋用了什麼手法,怎麼突然之間自己的寶貝蟠龍槍會一斷兩截。

    他落寞的呆立半晌,彎腰下去拾起槍頭。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猛然回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還是自己的那個手法“殺人不見血”,喉頭只是淺淺一道紅痕,已然喉骨斷裂,血脈內斷,整個人砰然栽倒。一代槍神就此落幕。

    陳二蛋收刀在手,抹一把臉上汗水,和了灰塵,抹了個大花臉,忍不住嘆息道:這老頭,唉,真是好可惜。好好活着不香嗎?

    雪漫天在一邊看得很清楚,他暗自掂量一下,自己就算是在鼎盛年代,與這位槍神陰無忌打一場,很可能也是輸多贏少。

    他過來拍拍陳二蛋,輕聲說:恭喜你,已經晉升戰神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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