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府門現在被包圍,我們府裏的人出去一個折一個,根本沒法去報案啊……”
九門提督現在都沒接到消息呢,怎麼可能出兵來援助左相府。
“前門被堵了,後門呢?平時採買的小門呢?”
左相怒不可遏!
下人瑟瑟發抖道:“都……都被圍起來了,別說門了,就連一個狗洞,都、都出不去。”
“廢物,都是廢物!”
左相氣得直髮抖,一把揪過一個下人的衣領,毒辣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既然出不去,那就用人命去填!叫那些護衛給本相強闖,死一個不夠,那就十個,二十個……”
“本相還就不信了,那個賤人敢血洗了我左相府不成?!”
“相爺饒命啊……”
滿屋子的護衛下人們,嚇得跪了一地。
雲落是不敢血洗整個左相府,若是死的人多了,動靜自然就鬧大了。
左相這是要拿他們這些下人的命去填,去把事情鬧大,好讓雲落罪責更深啊。
可是,下人的命也是命啊。
左相可以不當回事,他們自己卻不行。
前廳裏磕頭求饒的聲音響成一片。
然而,左相已經被氣得頭腦充血了,哪裏還聽得見這些求饒聲。
滿心怒不可遏,他訓斥道:“一羣貪生怕死的廢物,相府養着你們,你們就是這麼回報主子的?!”
“……”
下人們悶頭不吭聲,砰砰磕着頭。
回報主子是一回事。
白白送死又是另一回事。
誰也不是傻子啊。
左相一腳一個將人踹出去老遠,撿起地上的斷劍揮舞着,滿臉血紅,就跟氣瘋了一樣。
“明知道是無用功,父親又何必逼着他們去送死呢?”
這時候,一道虛弱的聲音忽然傳來。
咕嚕嚕的輪椅轉動聲響起。
左相愣了一下,眯着血紅的眼睛轉過頭,“淵兒?你怎麼出來了?”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約莫二十多歲左右,身形極爲消瘦,臉龐瘦的幾乎脫了形,顯得蒼白而又羸弱。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難看出這青年劍眉入鬢,鳳眸如星,五官深刻立體,眉宇間透着一種渾然天成的淡漠與溫潤。
若非過於消瘦虛弱,原本也算是一個美男子。
可如今,卻顯得病懨懨的,披着厚厚的毛毯,滿身都是藥氣。
左相看到他,眼底便不受控制地閃過一抹厭惡,又極快地收斂起來。
“你不在自己的院子裏待着,跑出來做什麼?這裏用不着你,趕緊回去,養好你的身子就是。”
左相煩躁地擺擺手。
彷彿眼前不是他的嫡長子,倒像是一隻惹人厭煩的蒼蠅一樣。
姬淵淡淡道,“我本也不想出來,外頭動靜太大,吵得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醒着!跑出來有什麼用?”左相臉色難看。
這個兒子早就廢了,他也沒指望他能幫上忙。
“父親想派人去找九門提督是吧?”
姬淵平靜地問。
不等左相回答,他又說:“沒用的,九門提督不會出兵,父親不要白費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