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能就這麼等死……
即使要死,他也要死的有價值一點,至少要想辦法逃出去,將雲落的陰謀告訴少宮主……他才能安心閉上眼!
漆黑的封閉空間裏,巽奴滿是血絲的眼底浮出痛苦和掙扎。
他緊緊咬着牙,努力挪動身體,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一點點地蹭着、爬着,雙手在地上艱難地摸索着……
雲落之前派人送來了壓制蠱蟲的丹藥,但是他堅決不肯喫,抱着求死之心拼命抗拒。
丹藥瓶被打翻在地上,滾到了角落裏。
雲落關門離開的時候,似乎也忘了地上還有一瓶丹藥,提都沒提。
她恐怕也不會再來給他送藥了。
所以,巽奴想要活下來,唯一的指望就是找到這瓶丹藥。
他努力在地上摸索着,手指一點點地摸過地面,終於找到了角落裏的丹藥瓶。
他雙手都被捆綁在背後,無法解開,於是就只能揹着手解開丹藥瓶,將裏面的丹藥小心的倒在地上,然後費力地讓自己趴下來,用嘴巴叼住丹藥,喫下去。
這樣的動作不僅艱難,而且非常狼狽。
但是,巽奴不在乎。
爲了少宮主,他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區區自尊又算得了什麼?
喫完一顆丹藥後,巽奴喫力地坐起身,緊緊抓着手裏的丹藥瓶,晃了晃,發現裏面還剩下三顆丹藥,足夠了。
“呼……”他低低喘息着,重新靠在車壁上,垂下眼睛,認真地思考起來。
馬車外。
聽到裏間沒動靜了,姬淵不由挑眉。
轉頭看向坐在一旁悠閒喝茶的雲落,無奈地笑道:“你用這種激將法刺激他的求生欲,就不怕刺激過頭,他真的尋死了?”
“不會的。”雲落勾了勾嘴角,放下茶杯,“我特意留了一瓶丹藥在裏面。”
“你確定他會喫嗎?他剛纔寧願活活痛死,都不肯喫你給的丹藥。”姬淵有些不太敢信。
“剛纔是剛纔,現在是現在,不一樣。”
雲落意味深長地地道:“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想求死是爲了保全易水月,所以只要讓他知道,他死了,對易水月更加不利,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活下來的。”
“爲什麼?”姬淵只覺得不可思議,“他活着就爲了這一個理由嗎?”
“對他來說,是的。”雲落聳聳肩。
姬淵皺了皺眉頭。
他也算是出身名門,雖然自幼不受寵愛,但在左相府里名義上還是主子,何況還有澹臺夫人暗中派人照看,因此也沒有受太多苦頭。
所以,姬淵是無法理解巽奴這種想法的。
如果是他自己手下的奴才,猶如巽奴一般忠心耿耿,那他自然十分滿意,對手下的奴才也會器重有加。
但是捫心自問,如果是姬淵自己的話,他是不可能做到像巽奴一樣,只爲主子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