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狐疑道：“你是想說，她是死於難產嗎？”
“她是被你害死的！”雲長茂喘着粗氣，咬死了一句話。
再三重複之後，他拔高聲音催促：“我已經說了，你快把我弄出去。”
“說清楚一點。”
雲落俯下身，直視着他的雙眼，“回答我，麟王郡主是死於難產嗎？”
雲落的眼瞳漆黑，像深不見底的一汪幽潭，泛着冷冷的水光。
雲長茂被迫對上她的眼睛，彷彿從中倒映出自己猙獰的臉，許多的詭祕心思不自覺浮出腦海。
“不是……”剛說出兩個字，雲長茂猛然驚醒過來。
他彷彿觸電一樣，目光飛快地躲閃開：“反正她是被你害死的，不管你再問多少遍，她都是被你害死的！”
雲落皺起眉頭。
這句話，雲長茂重複的次數太多了。
從他的神態和語氣來判斷，他顯然是真心這麼認爲的。
但是，麟王郡主並不是死於難產。
雲落之前就查到過，麟王郡主去世的時候，“雲落”已經出生整整一年了。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先皇后身上。
先皇后也是在生下君無塵一年之後纔去世的，聽說是難產拖垮了身體，元氣大傷，臥病在牀整整一年，最後仍是回天乏術。
先皇后是重病而亡。
但“雲落”的生母去世，雲府對外宣稱的卻是難產。
都是生產之後一年纔去世的，重病可能是真的，難產卻一定是假的。
但現在仔細一想，雲府的種種做法也很詭異。
如果雲家想掩蓋麟王郡主的真實死因，用什麼藉口不行，非要說她是難產而死？
這不是明擺着惹人懷疑嗎？
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不難知道麟王郡主的死亡時間，說她因病去世，或者意外身亡，隨便一個理由都比難產可信。
雲府爲什麼沒有這麼做？
雲長茂是雲府唯一的大家長，雲府的種種做法，定然與他脫不了干係。
雲落雙眸微微眯緊，心想：這應該就是姬秀靈所說，雲長茂是唯一知情的當事人的原因？
當年的麟王府滅門，雲長茂到底參與了多少？
就在雲落思忖時，君無塵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將這種人的話放在心上。”
雲落呼出一口氣，“我知道。”
再看向雲長茂時，她的眼神已然冷靜下來：“你剛剛說不是，我的生母果然不是死於難產？”
雲長茂自知說漏嘴，惱羞成怒：“我能說的已經說了，你還想怎麼樣？”
“這麼說，你還有一些不能說的事？”雲落抓住他話裏的破綻，反問道。
雲長茂瞬間閉緊了嘴，怒目而視。
“看來是真有。”
雲落饒有興致地看着他，猜測道：“是你不想說？不能說？還是不敢說？”
這三個疑問句，看似只有一字之差，意思卻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