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恆緩緩睜開雙眼,身側的雙手收緊。
冰冷的話語從他口中吐出:
“宗衍,奪妻之恨,我與你不共戴天。”
“此生,不死不休。”
*
一眨眼就過去了半年。
半年裏,宗衍除了上朝,幾乎住在景和宮裏。
這一日,細細雪花紛紛揚揚飄落人間,茫茫白雪鋪在大地上,美麗卻寒冷。
內殿。
宗衍批閱奏摺,扶因隨手拿了一本翻了起來,宗衍見怪不怪,只叮囑她:“小心弄壞。”
“裴淵?”
扶因低聲喃喃,被宗衍聽見,他問:“怎麼了?你知道他?”
扶因合上奏摺,把奏摺放了回去,淡淡道:“沒有,只是覺得這名字挺特殊的。”
宗衍沒再追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她糊弄過去了。
扶因拿起另一本奏摺翻着看,心裏想的卻是裴淵。
她以爲裴淵應該會跟沈恆走,沒想到他走了一條截然相反的路,他去了軍營,從小兵做起,僅僅半年時光,已經小有名氣了。
前途不可限量。
宗衍忽感頭疼,他放下手裏的筆,揉了揉太陽穴。
扶因問:“又頭疼了?”
“嗯。”宗衍握住扶因的手,“你幫我揉揉?”
扶因沒有拒絕,手指輕輕按捏他頭上的穴道,宗衍舒服得喟嘆了一聲。
這小半年,別的沒有,他不知怎麼就染上了頭疼的毛病。
起初也就疼一下子,那會兒他也沒怎麼在意,怎料隨着日子漸長,每回頭疼疼得也就愈久。
她是他的藥。
他更捨不得她被人搶走了,比如逆賊沈恆。
於是宗衍發了狠地讓暗衛軍去追殺沈恆,沒想到,追得太狠,直接丟了沈恆的蹤跡。
*
又半年過去了。
扶因的按摩手法不怎麼能治癒宗衍了,而宗衍頭疼的毛病犯得也越來越厲害。
劇情裏宗衍也經歷了這一遭,但葉秋慈去求了沈恆,沈恆踏遍天下各處尋名醫,不過小半年,他把尋到的名醫帶回京,送到皇宮裏,名醫對症下藥,很快把宗衍的頭疼治好了。
但兩個關鍵要素都缺失了,宗衍頭疼的毛病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葉秋慈不在其列,沈恆更好,他現在是反賊,他弄死宗衍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給宗衍找名醫?
這天,趙懷遇抱了一堆奏摺走進內殿,看見扶因時眼神閃躲,他把奏摺放在檀木桌上,低着頭道:“皇后娘娘,皇上今夜不在這邊過夜了。”
扶因面色淡淡,問:“他去哪裏了?”
趙懷遇支支吾吾半天,扶因都沒從他嘴裏打聽到什麼東西。
趙懷遇剛走,素玉後腳出現在扶因面前,她一臉凝重告訴扶因:皇上去了一個剛進宮半年的小才人那裏。
“小姐,您不要傷心。”
即使扶因已經是皇后了,素玉仍然保持初心,對她而言,小姐,是一輩子的小姐。
“我不會傷心。”
扶因坐到桌案前,對素玉招了招手,“過來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