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閒似笑非笑的抱手靠在牆面。
君墨染心口一堵,這小丫頭到底知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外面的人聽到宸王的名號就跑。
她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真的不怕他生氣嗎?
不知爲何,每一次見到這個小丫頭,都能有意外的發現,她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驚喜等待挖掘?
灼熱的視線下,沈書閒喉嚨一緊。
“你,你一直盯着我幹嘛?”她不自然的挪開眼,避免與君墨染的視線撞上。
君墨染卻笑了,他朝沈書閒走來,慢慢的靠近,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
“你就不怕我動你?”
怕。
怕得要死。
但沈書閒堅信,君墨染是個聰明人。
身爲王爺,他不缺女人。
比起外面千千萬萬的女人,她的作用反而更爲重要。
她淡定的回答:“除了醫和毒,我還會很多,宸王殿下是個聰明人,我相信您會做出對自己更有利的選擇。”
“你很聰明。”君墨染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暗影,帶她去暗室。”
“吱呀!”
暗室就在屋內,暗影將桌案旁的花瓶微微一動,不遠處的梨花木櫃子便緩緩的朝兩邊打開,這還是她第一次瞧見真正的古代暗室,倒是比想象中的簡單。
“走!”
沈書閒沒跟上,她停下腳步,疑惑的看向君墨染:“不需要蒙着眼睛嗎?”
以前看電視上那些人去暗室,都是偷偷摸摸的,君墨染對她應該沒什麼信任嗎?
“我相信你!”君墨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好像把她的心思看穿了一般。
“哦。”
來到暗室,三人直奔地牢,潮溼、黑暗、壓抑……
沈書閒輕拂拍胸口,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呼吸不暢。
古代到底比不上現代,同樣是地下室,現代明顯要好很多,長期在這樣的地方待下去,就算身體健康也會悶出病來,這個君墨染到底想幹嘛?
“你怎麼了?”君墨染濃眉微皺。
“這裏太悶了,我不習慣。”
沈書閒甩了甩腦袋,“走吧,儘快解決,我不能保證能堅持多久。”
“這麼弱。”君墨染小聲嘀咕,腳步不由放慢幾分,時不時回頭看看沈書閒是否跟上。
“到了!”
君墨染給了暗影一個眼神,暗影從地牢裏拖出一個人,還是個熟人。
“怎麼還沒死?”沈書閒有些意外的盯着地面的黑衣人。
此人便是之前君墨染讓她檢查所中之毒的人,當時她還檢查過,明明就要死了,怎麼還活着。
“這是苗疆探子,把他救醒,我有話要問。”君墨染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便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苗疆。
一個不屬於任何國家的獨立之地,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蹤跡,自知擅養蠱,凡是被苗疆盯上的人必定沒好下場,國家亦是如此。
君墨染一個王爺,怎麼和苗疆的人扯上關係?
外面皆傳:宸王殿下喜好喫喝玩樂,是個享樂的主,從不管政務,不然也不會頂着元后嫡子的尊貴身份,卻沒有當上太子。
如此,傳聞果然不可信。
元后嫡子,這樣的身份何等尊貴,都說古人重嫡庶,這個君墨染也並非外面傳言那般自知享樂,不管政務,甚至還私下調查苗疆探子,他該不會是想搶皇位吧?
“本王自知風華絕貌,沈大小姐也不必這般緊盯不放,你若喜歡,我倒是不介意跟你父親提親,讓你做宸王妃,如何?”
沈書閒猛的一機靈,面露驚恐的往後一縮。
“多謝宸王擡愛,這就不必了,我自知配不上宸王殿下,不是要救人嗎?抓緊時間,救人要緊。”
明知道她是故意轉移話題,但君墨染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
每每瞧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都莫名的覺得可愛。
黑衣人的情況比沈書閒想象中的更要棘手,他現在完全沒有一點求生慾望,甚至想死。
但奇怪的是,他的體內有股神奇的力量一直在支撐着他,吊着一口氣,死不了,也活的不舒服。
沈書閒收起銀針,擡頭問君墨染:“你給他吃了什麼?”
君墨染一怔,好像很爲難的樣子。
“你不告訴我他吃了什麼,我怎麼對症下藥?”
“蠱蟲。”
“啥?”
“蠱蟲!”君墨染提高了聲音。
沈書閒面如死灰的瞪了他一眼。
她咬牙深呼吸,“誰讓你亂用藥的,現在你要我怎麼辦?”
“古醫書上說,以毒攻毒。”君墨染一本正經的說,氣的沈書閒想要揍他。
以毒攻毒,是這樣用的嗎?
“你不會治病就不要亂動手好吧?什麼以毒攻毒,蠱蟲那是能隨便喫的東西嗎?你到底是想要救他,還是要害他?”
君墨染沉默未語。
暗室突然安靜。
許久。
君墨染低頭,像個犯錯的孩子,可憐兮兮的模樣惹人心疼。
沈書閒無奈的捏了捏眉心,“沒有足夠的藥材,我不能保證把他救好,但可以讓他變成正常人的模樣,不過只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古蠱發作,他定七竅流孔而亡。”
“好!”
約莫半個時辰,黑衣人清醒。
“這就好了?”君墨染詫異。
他似乎小瞧了這個小丫頭。
“都說了,本小姐的醫術無敵,我走了,你慢慢問。”沈書閒揮手跟着暗影離開。
回到海棠居,還是黑夜,望着空中的孤月,她長嘆了一口氣。
今日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那麼的不真實,卻又是實實在在的發生。
回京以後,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斷絃的風箏,由不得她掌控。
姨娘忌憚,庶妹陷害,爹爹不愛,母親之死,還有宋嬤嬤身上的祕密,種種壓得她喘不過氣。
“只有變強,才能夠活的自在。”
……
“小姐,小姐,不好了!”
沈書閒打着哈欠從被窩裏鑽出來,腦子裏一團亂。
“又怎麼了?”
竹苓警惕的在四周看了圈,才附耳在沈書閒耳畔低語。
聽完後,沈書閒並沒有想象中的意外,反而十分淡定,倒是把竹苓氣得不行。
小姐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萬一成功,小姐又該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