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內,沈書閒又給君墨染把了一次脈,脈象正常,就是還有點低燒,不過比起正常人,這樣的恢復速度算是不錯。
才用了兩副藥,就有這樣的效果,君墨染還真是一點都不費藥。
“沒想到你成天花天酒地的,身體還這麼好。”
“花天酒地?”君墨染濃眉皺起。
“對啊,京城裏誰人不知我們宸王殿下是個享樂派,尤其喜歡喝花酒。”沈書閒打趣。
“我的名聲,這麼差?”
“你有名聲嗎?”沈書閒笑問。
按照現代人的話來說,就君墨染做的那些事,就是個妥妥的紈絝子弟,二世祖。
若非兩人相熟已久,知道他本性是好的,沈書閒是萬萬不可能和這樣的人合作,更不可能幫他。
“那你在意嗎?”君墨染不答反問。
“啊?”
沈書閒沒聽明白,那些人說的是君墨染,和她有什麼關係,在外人眼裏,他們兩個壓根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你放心,我是不會嫌棄你的,我瞭解你,你做這些都是假象,爲了活命嘛,我懂得,最是無情帝王家,你若事事完美,太冒尖也不是也活不到現在,能平靜的生活,也算是因禍得福。”
聽了沈書閒的話,君墨染微不可查的勾了勾脣。
“對了,我聽聞南越州災民突染怪病,昨夜忙着救你一時耽擱了,現在可以跟我說說是什麼情況嗎?”
……
南越州安濟坊。
臨到門口,君墨染停下腳步,不確定的沈書閒,“你真的要去看?”
沈書閒指了指上方的牌匾,“都到門口了,難道還要回去不成?”
“我怕嚇到你。”
沈書閒不在意的笑出了聲,“我是醫者,還會怕病人?”
不等君墨染拒絕,沈書閒拉起他的手就往安濟坊跑。
就在這時,安濟坊的災民們突然躁動了起來,只瞧一個個面色萎黃,形銷骨立,如同殭屍般模樣的人,臉色驚恐的往外跑。
“怎麼回事?”沈書閒疑惑的問。
災民們你追我趕,不知遇到什麼,邊跑邊喊。
“啊!”
“救命啊,救命!”
“怪物,怪物!又有人變成怪物了,大家快跑啊!”
衆人忙不迭是的往外跑,險些撞上君墨染和沈書閒二人。
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連忙派人將災民們攔下,這要是引起暴亂,到時候情況就不好控制了。
“宸王,宸王殿下,求您,求求您讓我們走吧。”一老婦人滿臉淚痕的跪下給君墨染磕頭求饒。
“對對對,我們不要賑災糧了,這裏是個被詛咒的地方,活下來的人都會被折磨致死,我不想死,我們不想死啊!”
“與其留在這裏等死,不如逃出去,就算沒有賑災糧被餓死,也好比被這些蟲子折磨死啊。”
“我不想成怪物,求宸王殿下讓我們離開!”
“求宸王殿下讓我們離開!”衆人異口同聲道。
沈書閒附耳問君墨染:“什麼怪物啊?”
這時,流沙站了出來,擋在君墨染與災民的中間,“大家放心,我們王爺已經向京城發出求救,相信用不了多久,聖上就會派新太醫過來給你們治療,王爺在這與大家一同作戰,你們還在怕什麼?”
“對啊,說得輕巧,得怪病的可都是我們普通老百姓,王爺和京城來的人,個個好好的,我們受苦,你們有什麼損失,我不管,我今天就要跑,餓死總比等死好。”
“說的好!我們一起跑,說不定離開了這個南越州,我們的病就好了,我們不要等太醫,我們要離開!”
“求王爺放我們離開!”
“求王爺放我們離開!”
災民們衆口一心,就好像商量好似的,就算現場有官兵維護秩序,但民怨一起,可就難辦了。
“啊!”
“痛,痛痛,我好痛!”
人羣中,突然有個災民倒下,緊接着靠近他的人就好像被什麼觸碰到一般,一個接着一個倒下。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方纔還生龍活虎,囔囔着要跑路的災民們,將近倒下一半,剩下的一半人,面露驚恐之色,紛紛避開倒下的人。
災民們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身子不停抽搐,發出嘶啞的慘叫,面部的扭曲,加上慘烈的叫聲,即使在大白天也讓人感覺到四周圍繞着一股陰氣無法散去。
“嘶!”沈書閒見狀,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人的症狀,她也大概有個瞭解,但畢竟是羣起事件,想要徹底解決,還是需要切脈診斷。
她仰頭望着君墨染,“可以嗎?”
可以去給災民們切脈診斷嗎?
君墨染猶豫了好一會兒,良久才點了點頭。
“等等!”就在沈書閒要上前時,君墨染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我陪你一起去。”君墨染道。
流沙第一個攔下了君墨染。
“王爺,您的身子貴重,萬一有什麼閃失,誰也擔待不起,要不還是我陪小姐過去吧?”他提議道。提議。
“流沙說的沒錯,你大病初癒,還是好好在這等着,我一會兒就來。”沈書閒用力的將手從君墨染的掌心抽離。
“放手!”沈書閒氣鼓鼓的瞪着他。
這傢伙,不是剛大病一場,沒想到力氣這麼大,喫奶的力都使出來了,兩人的手還是緊緊的握在一起,怎麼也分不開。
他上輩子拳王轉世吧,力氣這麼大。
“你若不讓我陪你去,你也別去。”君墨染語氣堅定。
“你,你別賭氣好吧,這麼多人呢,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你可是王爺。”
“我是王爺,既然享受了萬民供奉,就得擔得起責任,如今我的百姓們有難,作爲王爺,我更不應該逃開,與他們並肩作戰,纔是此刻最應該做的。”
“你……”
“啊!”
“怪物,又有人變怪物了,大家快跑啊!”
只瞧,躺在地上的那幾個,鼻孔和嘴巴里,突然冒出了一個長長的肉色的東西在舞動,不僅滲人,更是讓人忍不住胃裏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