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黑着臉走了進來,他怒氣衝衝的瞥了沈書閒一眼。
“老爺,您可算回來了,您要是再不回來,恐怕,恐怕就見不到妾身了。”喬姨娘委屈的撲到沈宗懷裏。
沈宗一看喬姨娘臉上清晰的手指印,心疼的不行,“蓮兒,你,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喬姨娘傷心的大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這時賴媽媽故作慌亂的模樣,沈宗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賴媽媽,姨娘不肯說,你說!”
賴媽媽害怕的看向沈書閒,這一幕落在沈宗眼裏就如熱火中燒,“看她做什麼,我纔是沈家家主。”
“是,是大小姐打的,大小姐還說,說——”
“說什麼?”沈宗追問。
“賴媽媽,別說了,算了吧,大小姐說的沒錯,我,我該打,嗚嗚。”喬姨娘依偎在沈宗懷裏,哭的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憐。
“還不趕緊說!”沈宗冷冷的瞥了沈書閒一眼,如同陌生人般的冷漠。
賴媽媽嚇得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大小姐說,說姨娘是個奴婢,她想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老爺,我們姨娘一向是最和善的,如今又懷有身孕,您可千萬不能看着不管啊。”
“沈書閒,你這個孽女,你姨娘入府十幾年,盡心盡力照顧沈家上下,又爲爲父生了一雙兒女,如今有孕在身,你有什麼資格說她的不是?”
“那父親可曾看到,竹苓被喬姨娘打的皮開肉綻,手指血淋淋的模樣,竹苓又有什麼錯,要被這樣對待?”
“大小姐,這話可不能這樣說,妾身,妾身這可都是爲了您啊,竹苓那丫頭嘴硬,死活不肯說,那,那就用了一點小刑,想要嚇唬嚇唬她,誰知道底下人手上沒個輕重,就,就,嗚嗚嗚——”
沈宗心疼的安慰喬姨娘,他怒氣衝衝的對沈書閒道:“一個奴婢而已,不論賞罰,她都該受着,若非你私自離府,你姨娘又怎會這樣做?你姨娘一心爲了你,你不領情,如今還爲了一個賤婢遷怒於她。”
沈宗生氣的往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沈書閒,你的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那父親的心裏又是否有我這個女兒?”
父女二人四目相對,眼神裏猶如滾滾天雷,好似一觸即發,誰也不敢去觸碰這個眉頭。
“反了反了,早知你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你母親生你之時,老子就該掐死你。”
“若是把我掐死了,父親如今又如何坐穩這尚書之位?”沈書閒諷刺道。
她才離開多久,喬姨娘一回來,父親就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狗改不了喫屎。
她當初就不該心軟幫父親,白眼狼便是這個樣子吧?
“你!”
“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老爺您千萬別因爲妾身傷到了與小姐的父女之情,老爺您罰妾身吧,妾身,妾身這就去祠堂跪着,妾身這就——”
“姨娘!”
“蓮兒!”
喬姨娘突然倒下,大廳亂成一片。
“你,都是你這個孽女,蓮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兒要是有事,我絕不饒你!”沈宗震怒道。
“你回來!爲父的話還沒說完,你怎麼敢走?你到底有沒有把爲父的話當一回事?”
“父親自己說過的話忘了一次又一次,女兒該做的也都做了,若還是沒有辦法,那隻能說你我父女之緣,太薄。”
“你!那你就給我滾!”
沈宗顫着手憤怒的指着沈書閒,“把這個孽女給我送去祠堂跪着!”
“聖旨到!”
“老爺,老爺宮裏尹公公來了。”下人匆匆忙忙的趕來稟告。
沈宗斜睨了沈書閒一眼,“一會兒再收拾你。”
“原來沈大人在處理家,是咱家來的不是時候,不知可要咱家暫且迴避,等沈大人處理完家事再來宣旨?”
皇上的話就是天,就是借沈宗十個膽子也不敢讓皇上等啊。
他討好的陪着笑臉,同時塞了一個厚厚的荷包給尹公公,“讓公公見笑了,不知聖上有何吩咐?”
尹公公拿起聖旨,沈家衆人齊齊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戶部尚書沈宗之女沈氏,天資聰慧,德才兼備,救民有功,特封‘縣主’,賜號‘安平’,欽此!”
尹公公捲起聖旨,“安平縣主還不趕緊領旨謝恩?”
沈書閒緩緩起身,恭敬的從尹公公手上接過聖旨,“安平,謝聖上隆恩!”
尹公公笑眯眯的看着沈書閒,“縣主客氣了,此次還得多虧了縣主,南越州百姓才免去一難,聖上可是在咱家耳邊唸叨了許久,說想要見見這位救了一個州百姓的奇女子。”
“能爲聖上分憂,是安平作爲玄冥國子民應盡的責任,承蒙聖上眷戀,安平喜不自勝。”
尹公公掃了眼不遠處的板子及沾着血的夾棍,笑的意味深長,“沈大人既還有家事要處理,咱家就不久留了,賞賜半炷香左右會送過來,明日宮裏會命人前來接縣主入宮,還望縣主早些準備。”
“恭送公公!”
直至宣旨結束,沈宗都還未反應過來,他愣愣望着女兒,縣主,這可是二品爵位,品階比他這個戶部尚書還要高一品,不僅如此,還是位有封號的縣主,這有封號和沒封號地位可是相差一大截,他的女兒到底做什麼?
沈宗匆匆的追了出去,正巧趕上尹公公上馬車。
“公公請等一等!”
“沈大人還有何事?”
“公公,剛剛是怎麼回事?閒兒怎麼就成縣主了?”
尹公公輕哼了聲,“縣主是大人的女兒,大人若有疑惑,不如直接問縣主?”
沈宗尷尬一笑,他才和女兒鬧翻,問了能說纔怪,早知如此,他就不該這麼衝動。
原以爲之前的事情都是巧合,高僧的話不過是爲了恭維他,但如今女兒搖身一變成縣主,他就算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
這個女兒,真真是厲害。
靠着自己,被皇上御賜縣主和封號,在玄冥國,還是獨一份。
“沈大人,咱家可不是一次說過,縣主貴不可言,您可千萬別做那種丟了西瓜撿芝麻的事。”
沈宗訕笑着,心裏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