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後頸一涼,感覺有道寒光朝自己的方向襲來,他緩緩轉身,暗影冰涼的冷眸突然闖入視線。
他訕訕一笑,當即認真了起來,一本正經的說:“王爺,這追女孩子呢,要把握好度,不能急,您這一着急,可不就把小姐嚇跑了嗎?所以啊,我們得慢慢來——”
“說重點。”君墨染語氣不耐。
流沙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您就晾着,追的太緊,小姐承受不住,那您不理她不就好了,這女孩子啊就是這樣,你緊追不放,她不當回事兒,一旦您不搭理她了,她這心就患得患失,到時候您可不就——”
流沙嘿嘿一笑,“一旦時機成熟,小姐可不就自己送上門了嗎?”
君墨染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從今日開始,有關她的事,無需跟我彙報。”
“是,王爺,王爺放心,您就等着小姐過來找您吧。”流沙信心滿滿的說。
“最好如你所言。”
流沙內心不安的咯噔一跳。
不會那麼倒黴吧?
……
沈府。
青黛愁眉苦臉的拿着一封請柬遞到沈書閒跟前,她心情沉重的嘆了口氣,忍不住爲小姐擔心,“小姐,太子妃又派人上門了。”
自那日宮宴結束後,太子妃隔三差五就命人過來送請柬,今日觀景,明日賞花,這冬天還沒過去,哪裏來的花,分明就是爲了見小姐找藉口。
宮宴那日太子當衆求娶小姐爲側妃一事,京城鬧得沸沸揚揚。
原本因爲老夫人壽宴上,小姐在衆夫人面前留下的好感,京中不少人家,都想上門提親,如今被此事一鬧,太子的人,誰敢搶?
“宮宴上的事,皇上分明下旨不準任何人傳出去,此事定是東宮的人搞得鬼,小姐,您可怎麼辦啊,這麼大座山壓下來,就算您是縣主,也拗不過啊。”
青黛心急如焚的提着裙角在屋內走來走去。
“話說,這幾日怎麼不見宸王殿下?”忽然,青黛瞳孔猛然一縮,一個不好的想法從腦子裏冒出。
她驚恐的拉住沈書閒的手臂,滿臉擔憂,“小姐,王爺該不會是聽到風聲,所以有意疏遠您吧?以前他就算不在,也會讓流沙和暗影守在附近,可最近都沒看到。”
在青黛心裏,其實早已把王爺當成未來姑爺,畢竟他跟小姐的情況,身邊的人都清楚,一直也都把他們當成一對。
原本以爲,只要到了時機,二人成婚是水到渠成的事,誰能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
這個太子,明明宮中上有太子妃,下有妾室無數,怎麼還不知足,盯着她家小姐不放。
越想青黛就越來氣,恨不得把他抓過來,狠狠的打一頓。
“你想打他?”靈動的眸子狡黠一閃,沈書閒若有所思的捏了捏下巴。
“小姐,怎麼奴婢想什麼您都知道啊?”青黛驚喜的望着小姐。
她認真的想了想,苦口婆心的說:“打是不可能打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除了皇上誰敢動手啊,只是眼下您是不是該跟王爺解釋一下,可千萬不能讓王爺誤會了您的心意啊。”
沈書閒閃爍的眼眸眨了眨,歪着頭微微一笑,白皙的小臉水靈靈的仿若能掐出水來,讓人忍不住想要摁在懷裏揉捏。
呸呸呸!
青黛猛然回神,她在想什麼呢,現在可不是欣賞美顏的時候,雖然她家小姐真的好看又有氣質。
“哎呦小姐,都火燒眉毛了,您倒是說句話啊。”青黛都要急得頭腦發懵,可沈書閒卻氣定神閒的端坐着,一點着急的心思都沒有。
“太子妃這是第幾次派人上門?”
青黛努力的回憶,她掰着手指道:“約莫七八次。”
“快了。”沈書閒眼中隱隱閃着迫不及待的光芒。
“快了?什麼快了?小姐想到怎麼對付他們了嗎?”青黛期待的抱住沈書閒的手臂,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沈書閒伸手,大拇指與食指微微靠攏,隨即朝青黛的腦門,彈了過去。
“哎呦!”青黛喫痛,委屈的捂着腦門。
“你呀,真是和竹苓待久了,真是越來越像她了。”提起竹苓,莫名的,突然有點想她。
“你去準備一些糕點,我要出門。”
“小姐是去宸王府嗎?那真是太好了,只要王爺肯幫忙,這件事一定沒有問題。”青黛蹦蹦跳跳的跑去廚房。
望着她的背影,沈書閒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姐在擔心?”
沈書閒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恰在這時,微風忽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入鼻息。
味道不重,但作爲醫者,沈書閒自小便嗅覺異於常人,尤其是對血腥味。
她緊張的拉起暗香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黑色的衣服上沾着些許暗紅的血跡,還未完全乾涸,“你去幹嘛了?”
暗香不緊不慢的將腰際上懸掛的黑色匕首放在桌面,“有幾隻蒼蠅一直在府外盯着,已經處理掉了。”
“你受傷了嗎?”雖然檢查了她的脈象沒有問題,但沈書閒還是忍不住擔心,怕有遺漏。
她的身邊可信之人不多,竹苓已經走了,剩下的不管是青黛還是暗香,她都不想她們受傷,即使暗香很強。
暗香不自在的將沈書閒覆在手臂上的手拿開,“屬下無礙,小姐放心,有屬下在,定然保護小姐不受傷害。”
“外面是太子的人?”沈書閒不確定的問,暗香方纔的表現好像在故意躲開,瞧着像有事情瞞着她。
“不是。”暗香回答,卻沒有點明來人是誰,明顯是不想說了,沈書閒見狀也未追問,反正暗香有分寸。
“已全數絞殺,請小姐放心。”暗香抱拳回稟,許是沈書閒方纔的猶豫,讓暗香誤以爲她在擔心自己的安危。
沈書閒訕笑,有分寸個鬼,一個女孩子家家動不動就把人弄死,得虧是在古代,這要擱在她那個世界,估計——
“我臉上有東西嗎?”在暗香的注視下,沈書閒不自在的擦了擦臉。
平時暗香話少,也時常見不到蹤影,偶爾出現也不會過多停留,今日怎麼這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