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徹底完了!
陳管事心亂如麻的望着沈書閒,“撲通”一聲跪下,沈書閒都蒙了。
她連忙放下手中花茶將陳管事扶起,“管事的,你這是做什麼?”
“請小姐千萬不要誤會,小的是認真想把鋪子經營好,絕非藉着陳掌櫃走捷徑,還望小姐不要因爲此事遷怒鋪子裏的夥計。”
沈書閒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她有那麼兇?
好端端,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要把陳管事趕走呢。
雖然她擔心陳管事沒有能力是藉着陳掌櫃的關係走後門進來的,但她並非冷血的人,就算介意,她也會看看陳管事的本事,再決定去留。
這個陳管事,倒是個實誠的,從目前的來看,確實是個認真幹活的,陳掌櫃的人,不會太差。
“你快起來。”
陳管事猶豫不決的跪在原地,絲毫沒有起來的動作。
見此,沈書閒故意板起臉,語氣嚴肅道:“你若繼續長跪不起,本小姐可就真的以後不管珍寶齋了。”
她起身,裝作要走的架勢,陳管事匆忙起身,慌張的拉着沈書閒裙尾一角,“小姐別走,小的,小的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會了。”
沈書閒啞然失笑,“行了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珍寶齋可是我第一家首飾鋪子,我還想靠着它掙銀子呢,不會不管你們的。”
陳管事激動的擡起頭,眼裏閃着驚喜的光芒,“那,那不知小姐何時有空給珍寶齋出新品?過幾日便是元宵佳節,隔壁容悅閣的脂粉都出了好幾款,都是小姐的鋪子,您可千萬不能偏心啊。”
聽聽這語氣,沈書閒雞皮疙瘩掉一地。
陳管事的年紀都快要當她爹了,可他現在在做什麼?
撒嬌爭寵嗎?
嘶!
沈書閒冷不丁的一哆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最近都在忙着應付東宮那邊,既要張羅新一年的種植糧食計劃,又要給容悅閣研製最新的脂粉,還得打理沈府上下內宅的一應事項,這一忙起來就把珍寶齋給落下了。
也不是她故意忘記給珍寶齋出新品,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不管是胭脂水粉還是首飾配飾,這些都是她憑着曾經的記憶,做出來的,又不能假手他人,沒辦法只能按照事情的緊急情況來安排時間。
她不好意思的悻悻一笑,“再等幾日,幾日後我便將新品送來。”
陳管事緊張的臉色瞬間綻放燦爛一笑,“真的?那小的可就在此恭候小姐再次光臨了?”
似怕沈書閒反悔,陳管事匆匆將此事敲定,沈書閒訕笑着點頭,爲了掙銀子,她拼了。
“小姐,不知今日您來鋪子,可是有何吩咐?”良久,陳管事終於想起了要問沈書閒正事。
“把鋪子裏那些簡單又精緻,不花裏胡哨還方便的首飾都拿過來給她看看。”沈書閒指了指一旁的暗香。
陳管事暗暗打量了暗香一眼,作爲珍寶齋鋪子的管事,他見過的女人無數,這個女子隱隱帶着一股英武之氣,不像平日裏見到的那些夫人小姐,全身上下除了一支固定長髮的木簪,再無其他配飾,怎麼看都不像是女子該有的狀態。
這該不會是殺手吧?
咻的一聲,暗香不經意的拔出腰際上的匕首,她漫不經心的擦拭,刀面上照應着她冷峻的一張臉,陳管事嚇得吞了吞口水,連忙帶着鋪子裏的夥計出去挑選首飾。
沈書閒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花茶,擡眸看向暗香,“今天心情不好?”
暗香這人沈書閒瞭解,雖然面對對手從不手軟,但對自己人還是挺好的,只是嘴上不說,方纔她的舉動明顯是故意嚇唬陳管事,瞧把人嚇得,這以後碰見暗香估計得繞着走。
良久未能得到回答的沈書閒忍不住追問:“你嚇唬他幹嘛?和他有仇啊?”
“王爺有令,暗門中人不得暴露身份,他方纔盯着屬下許久。”
沈書閒撲哧一笑,這個暗香,“你別怕,他是自己人,不會暴露的。”
暗香收起匕首,雙手抱拳面前沈書閒:“是!”
“來人,給本侯爺把這家鋪子砸了!”
鋪子外,男子聲音剛落下,一陣喧鬧的嘈雜聲響起,緊接着便聽見噼裏啪啦的摔東西的聲音,同時還伴着刀槍的摩擦聲。
莫非是有人帶着傢伙來砸鋪子?
沈書閒心裏咯噔一跳,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暗香一眼,暗香握了握腰際上的匕首,朝她點了點頭。
“我們出去看看。”沈書閒道。
“都愣着做什麼,耳朵聾了嗎?沒聽見本侯爺的話?把這鋪子砸了!”方纔說話的男子再次開口,怒氣十分衝,光是聽他聲音就能感受到他此時的心中之憤。
“你是何人?”鋪子裏的夥計朝沈府的方向抱了抱拳,“我們東家可是安平縣主,這裏豈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男子身着一襲獸紋宋錦長袍,眉眼間似帶着一股殺氣,他雙手叉腰,俊眉豎起,不屑的冷嗤:“不過是個二品縣主,真以爲做了一件小事就能在京城耀武揚威了?”
這時,站在男子身後的侍從走上前恭敬的看了眼男子道:“聽好了,眼前的這位是武安侯蘇小侯爺!”
居然是蘇家人!
圍觀的百姓們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鋪子裏的夥計也紛紛嚇得腿腳發軟。
蘇家,整個京城能被喚作蘇家的只有一位。
這個蘇家別說是二品縣主了,就連當今皇上也要忌憚一二,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蘇家滿門忠良,世代皆爲玄冥國鎮守邊疆,爲此皇上還破例給予了“一門雙侯”的榮耀。
蘇家老爺子乃大名鼎鼎的超一品冠軍侯,他共有兩子一女,長子鎮守邊疆,戰功累累,將來是繼承冠軍侯爵位的不二人選;而眼前的這位乃冠軍侯次子之子。
當年冠軍侯次子戰死沙場,留下一位遺腹子,皇上念其護國有功,特追封爲“一品武安侯”,這位自稱蘇小侯爺的男子便是那位的遺腹子,自幼便繼承了亡父爵位,又有做冠軍侯的祖父,出身高貴,在京城可謂是橫着走也無人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