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齊擼起袖子,抱手在胸前,帶着意味不明的笑,俯身丟下令牌,“看到本侯爺還活着,太子殿下是不是很失望?”
“你,你,你——”太子哆嗦的話都說不利索,他的視線落在蘇若齊完好無損的手上。
怎麼會?
怎麼可能?
他的手不是被砍了嗎?爲什麼會毫無受傷的痕跡。
“你是,是人是鬼?”太子害怕的用手護着自己。
“太子殿下希望本侯是人還是鬼呢?”蘇若齊放肆的大笑,太子害怕的癱倒在地,他心虛的扒拉地板不停的往後爬,被蘇若齊嚇得半死。
“不,不是,你不是蘇若齊,他已經死了,死了!”太子崩潰的大喊,絲毫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
蘇若齊扭頭道:“皇上,太子承認了。”
太子不敢相信的看着二人,腦子迅速將這幾日的消息連在一起。
如果蘇若齊沒事,那豈不是說,他這幾天的小動作全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
是誰背叛了他?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那個小雜種比他強,絕對不會,不會是他。
蘇若齊蹲下,身子朝太子的方向挪動。
“滾,滾,給本太子滾!”太子害怕的對着蘇若齊拳腳相踢。
蘇若齊雖然不學無術,但自小被打多了,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哪裏打得過他,不過三兩下就被摁住了手腳,只是如今皇上還在,當着皇上的面打他兒子,好像不太好。
蘇若齊悄悄回頭看了眼,發現皇上正在悠閒的捧着一本書,根本沒往這邊看,他偷偷打一下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趁着皇上不注意,蘇若齊上去就是一腳,直接把對着他揮拳的太子給打趴了,太子被嚇得目瞪口呆。
“你,你居然敢打本太子,本太子跟你拼了!”太子就好像一頭充滿蠻力的公牛,晃着腦袋衝向蘇若齊。
蘇若齊一看這架勢,扭頭就跑,邊跑還不忘求救:“皇皇皇,皇上救命,太子又要殺人了,太子又要殺人了!”
“蘇若齊,你別信口胡說,再敢亂說話,本太子撕了你的嘴。”太子氣急敗壞的指着蘇若齊,怒口大罵。
蘇若齊撒丫子就跑,速度飛快,“皇上,皇上快救臣,臣要撐不住了,臣要動手了,太子殿下再不停手,臣就要動手了!”
蘇若齊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停下了腳步,往他身上衝的太子一頓,正想要停下,突然一條修長的腿對着他的臉襲來。
“砰!”
太子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毫無徵兆的飛了出去。
“吳丞相求見!”
“尚書令左大人求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怎麼了?”吳丞相已年過花甲,是個頭髮鬢白的老頭,一進來就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外孫,氣得臉都綠了。
他的身後,跟來的是尚書令左大人,也是太子的岳丈,二人是太子在朝中的左膀右臂,聽說他被禁衛軍的人抓了,便急匆匆的趕來求情。
左大人看着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太子,憤怒的瞪向蘇若齊,“蘇小侯爺,您以前仗着家世欺凌弱小也就罷了,這可是太子,玄冥國的儲君,你怎麼可以以上犯下,皇上臣請求——”
“宸王殿下到!”
“左大人想請求什麼?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子命人奪我蘇家忠良子之性命,不過是被打一頓,難道不應該嗎?”
蘇若齊驚喜的回頭看去,他的爺爺此刻就好像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大將,氣場兩米八,整個人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爺爺!”蘇若齊開心的撲了過去,蘇老爺子耷拉着臉嫌棄的將他拉開,隨即護在他的面前。
“一條人命重要,還是太子的皮外傷重要?太子貴爲儲君有三錯,一錯陷害忠良之子;二錯挑撥羣臣關係;三錯至百姓安危於不顧,這也是皇上仁慈,這要是本侯兒子,打死都不爲過。”
蘇老爺子字字句句一氣呵成,直接就把左大人給說懵了。
“蘇侯,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說話的是吳丞相,他將太子扶了起來,凌厲的眼神,帶着危險的氣息。
蘇老爺子絲毫沒有被他的模樣嚇到,“吳丞相,我孫兒在這不就是證據?這幾日他被太子的人帶走,受盡屈辱,若非我兒在天保佑,齊兒就算不死也得廢!”
蘇老爺子眯了眯眼,視線掃過衆人,“利用忠臣與兄弟來換取一個可笑的虛名,太子當真厲害,不強大自身能力,卻拿着整個玄冥國百姓安危來做博弈,請問太子,您是何居心?”
“外祖?”太子害怕的縮着脖子躲在吳丞相身後,連與蘇老爺子面對面的勇氣都沒有。
吳丞相拍了拍太子的手安撫,他扭頭面向蘇老爺子,“沒有證據,便是污衊,老夫勸蘇侯謹言慎行。”
“誰說沒有證據?”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君墨染從懷裏拿出一份字據,“這是東宮管事的簽字畫押,上面清楚的寫明太子是如何利用武安侯,如何陷害本王的證據。”
“胡說,你胡說八道!”太子氣沖沖的跑到君墨染面前將他手上的證據撕了粉碎。
猩紅的眼睛,粗壯的脖子,憤怒的眼神,太子冷冷一笑,這下證據沒了,看這個小雜種還有什麼可說。
太子一腳踩在地上的碎紙上,瞬間有了底氣,“這是你僞造的,小雜種,別以爲這樣你就可以奪走本宮的太子之位,本宮纔是太子,而你只是一個生母沒有孃家的小雜種,你不配!”
“住口!”
皇上怒不可遏的甩開手上的書,火冒三丈的朝着太子走來,反手就是一巴掌,“那是你母后,豈是你能侮辱的人?”
腥甜的血腥味在嘴裏瀰漫,太子揉了揉紅腫的臉,嘴角溢出一絲紅色的液體。
“皇上恕罪,太子只是一時着急失了儀態,還望皇上饒恕!”吳丞相連忙拉着太子一起跪下,左大人緊隨其後。
“皇上息怒,此事涉及太子,牽扯宸王與蘇家,還請皇上明察,萬萬不能聽信小人的讒言,傷了父子情分。”
“丞相這是何意?難道小人是指本王嗎?”君墨染薄脣微揚,一雙黑眸深不見底,令人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