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嘶……”衆人剛被帶走,牀榻上,沈書閒突然發出難受的嗚咽聲,她緊緊地捂着肚子身子反覆抽搐。
“閒兒。”君墨染緊張的摁住她的手,免得亂動抓破皮肉,他伸手覆在沈書閒的額頭,好在並沒有發燒,只是雙手凍得嚇人。
君墨染將她抱在懷裏,捂着她的手搓了搓,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懷中之人的臉色好像好了些。
“閒兒,你感覺怎麼樣?”
懷中人沒有回答,懨懨的靠在他的胸膛,要不是還有呼吸,會以爲這是個死人。
“王爺,人來了。”
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從流沙身後走來,他恭敬地給君墨染行禮。
“秦伯,快給閒兒看看。”
秦伯是暗門中最厲害的醫者,其醫術已超過太醫院院使,這些年來爲暗門做了不少貢獻,只是,從不示於人前。
秦伯提着藥箱走上前,二指搭在沈書閒的腕上,手指剛剛觸碰不過眨眼的功夫,只見他震驚一跳,臉色倏然煞白,像是被嚇到了一般。
“怎麼回事?”君墨染皺眉。
秦伯看着自己診脈的手好一會兒纔回神。
“這怎麼可能呢。”他不敢相信地又診了一次,瞳孔驟然一縮地掃了眼君墨染的方向,不敢直視。
君墨染回頭吩咐:“流沙,守好門。”
流沙點頭,將屋裏人遣散。
秦伯恭恭敬敬地跪在君墨染面前,“回,回王爺,郡主體內,是聖蠱。”
“聖蠱?”君墨染詫異又疑惑。
秦伯看向昏迷的沈書閒,有些拿不準,“傳聞苗疆衆蠱皆出自聖女血脈,這苗疆聖蠱長於聖女體內,乃衆蠱本源,威力無窮,屬下,屬下也不知爲何會出現在郡主身上。”
秦伯嘆了口氣,“聖蠱蹤跡難覓,有時會隱藏在體內避開把脈者的窺探,所以無法掌控它在體內的位置,不過王爺放心,此次郡主昏迷是因爲聖蠱在發怒,方纔屬下把脈發現聖蠱已經平靜了,相信一會兒郡主就會醒來。”
君墨染眼眸低沉,抿了微抿問:“此蠱可會傷人身體?”
“這,回王爺,恕屬下無能,不過古書有言,苗疆聖蠱可號令天下衆蠱,亦能讓蠱蟲變得更加強大,待聖蠱在聖女體內長大,便會破體而出,若不能——”
“若不能又如何?”君墨染追問。
“若聖蠱不能破體而出,便會吸食宿主骨血飼養身軀。”
君墨染手一抖,沉沉地跌在牀邊,“可有辦法將其逼出體內?”
“回王爺,未曾聽過這樣的法子。”
秦伯細細一想,“不過傳聞,聖女可食用幽靈果將長成的聖蠱引出,爲自己所用,只是幾十年前,上一代苗疆聖女突然失蹤不知去向,沒有聖女,旁人無法引出。”
“也就是說,只要是苗疆聖女就能引出來。”君墨染追問。
秦伯忍不住提醒:“古書確實記載過此法,可苗疆聖女行蹤不定,已斷了幾十年的消息,也不知是不是還活在人世。”
玄外之意便是,想要找到聖女,難比登天。
“嘶,什麼聖女啊?”沈書閒聽着聲音拍了拍腦袋,剛睜開眼就看到一個年紀不小的老者正看着她。
“屬下見過郡主!”
“這是暗門的第一妙手秦伯。”君墨染介紹,轉身拉着她檢查:“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沈書閒懵逼地眨了眨眼睛,“好像身體有點酸,我怎麼了?”
君墨染讓秦伯下去,隨即將發生的一切告知沈書閒,聽完後,沈書閒一臉驚詫。
“我身上有蠱?可我自己怎麼沒有感覺?”沈書閒不敢相信。
雖說醫者不自醫,但給自己把個脈,好歹是沒問題的,沈書閒看着手掌,不禁疑惑,作爲老中醫卻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問題,這簡直就是開玩笑。
“秦伯說,聖蠱長於聖女體內,蹤跡難覓,估計是最近發生了什麼,導致聖蠱發怒,纔會讓你腹痛男人。”
沈書閒知道蠱蟲愛折磨人,一想到自己的身子裏有隻大蟲子,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不安地給自己把脈,可脈象顯示正常,實在是讓人費解。
“聖蠱,上次外祖與我說外祖母身份時,未曾提起過體內有聖蠱一事,想來他是不知道,秦伯怎麼說?這聖蠱難道一直待在我的體內?”
雖然一條蟲子不算什麼,可誰能接受自己的肚子裏有蟲,這要擱膽小點的,恐怕都嚇死了。
沈書閒不自然的將手放在肚子,“既然是苗疆聖女都有,應該不會傷人吧?”
“你放心,我已命人前去苗疆採摘幽靈果。”君墨染抱住她,“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沈書閒糟心的嘆了口氣,“外祖應該知道一些,不如我去一趟冠軍侯府?”
“我陪你去。”
……
翌日清晨,天空還是一片朦朧,昨夜下了一場小雨,潮溼的氣息夾雜在空氣中,溼噠噠的,讓人很不舒服。
冠軍侯府院子,老者正在練劍,身旁站着兩排人,輪流上場對陣。
“侯爺,小姐來了。”下人激動地跑上前稟道。
蘇老爺子詫異一愣,當即丟下劍往外跑。
“天還沒亮,閒兒怎麼過來了?”
院子裏迴盪蘇老爺子爽朗的笑聲。
“閒兒,你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外公好命人接你回家啊。”蘇老爺子看到外孫女格外興奮,只是當他看到身後的君墨染卻愣在了原地。
“出事了?”老爺子何其敏銳,一眼便看出二人找自己的事情不簡單。
“外公,我們進去說。”沈書閒抱住蘇老爺子的手示意。
蘇老爺子點頭,“我們去書房,凌伯看好門。”
進入書房一盞茶左右,蘇老爺子已經從君墨染的口中聽說了聖蠱一事。
他又氣又急地拍着桌子,“冤孽啊冤孽,沒想到這聖蠱居然會捲土重來。”
“外公,您知道聖蠱?”沈書閒與君墨染對看了一樣,驚喜的笑了。
蘇老爺子喝了口茶,一雙劍眉高高蹙起,“想當年你外祖母被迫離家,便是因爲這聖蠱。”
他起身,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嘆了口氣,“當年苗疆與玄冥戰事慘烈,苗疆節節退敗,爲了扭轉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