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怯生生地擡頭,緊張地縮了縮脖子。
平時肖將軍待他們如兄弟般,一直都和和氣氣的,這次想來是真的生氣了。
“回,回將軍,是是指揮使,指揮使說將軍太聳人聽聞了,那條河清澈見底,喝了許多年都沒事,所以,所以晌午就帶着兄弟們過去了。”
“他娘了個兔孫,把俺的話當耳旁風?把那兔孫帶過來,俺嫩不死他!”肖恆氣得直飈土話。
屋內,沈書閒衝君墨染挑眉,這個肖恆生起氣來,還挺逗。
“王爺,郡主,此事還望兩位暫時莫要介懷,待血蠱去除,下官一定收拾他們。”肖恆語氣兇狠。
“雲城的事,肖將軍自己管,眼下還是找甘蔗要緊。”
君墨染的話也算是給肖恆定了心,“是,下官現在就加派人手。”
肖恆帶着人退下。
與此同時,城外營帳。
隨着第七營帳全體倒下的消息蔓延,各營皆是人心惶惶。
長夜漫漫,天空已然換了個一個顏色,本該是休息的時間,可軍營內處處都亮着光,各營將士圍坐在火堆旁,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樣。
“聽說第七營帳下午去了後面那座山,莫非那條河裏的水真有問題不成?”
“誰知道是不是巧合?我們喝了這麼多年都沒事,一個女人的瞎話你們也信。”
“別胡說,那可是未來宸王妃。”
“那又如何?放眼天下有幾個女人敢自稱‘大夫’?我看她能不能看懂醫書都是個問題。”
火堆旁傳來一陣調侃的嘲笑聲。
“將軍有令,從今日起所有人都不許亂喝水,誰要是敢違抗軍令,軍法處置。”說話的是第二營的指揮使。
“行行行,指揮使說啥咱就聽啥。”衆將稀稀散散地附和着,但明顯他們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是誰在說郡主連醫書都看不懂的?”
“誰在說話?躲在背後算什麼本事?老子說的,怎麼你有本事跟老子打一場啊,哈哈!”第二營的一位都虞侯不客氣地站了起來。
“老子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咋了,害怕一條臭蟲子?就是那位什麼郡主過來也不好使,誰愛聽誰聽,反正老子是不信他的話。”
“說得好,二營都虞侯是吧。”營帳後倒映着一個拉長的黑影,衆將不約而同的看過去。
“是誰?”二營指揮使不安地皺起眉。
“是我!”肖恆帶着人走了出來,臉色不是很好。
“肖將軍,將軍您怎麼來了?”方纔那位說話氣沖沖得都虞侯討好的上前。
肖恆直接甩開都虞侯的手,“既然你不願聽軍令,那即日起便離開營帳,從今以後本將軍就當沒你這個人。”
“別啊。”都虞侯立馬慌了,“將軍,我,我什麼時候不聽軍令了?我,我只是不想聽一個女人瞎指揮而已。”
“安平郡主做什麼,還容不到你來置喙,那條河到底有沒有東西本將親眼所見還有假?”
“我這不留不聽令的人,從今往後若再被本將軍知道誰在私底下陽奉陰違,一律趕出營帳。”
“是,將軍!”衆將異口同聲。
“指揮使。”
“到,將軍!”
“本將軍命你現在帶人去山上尋找藥材。”
“閉嘴!”指揮使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這個兔孫,看不到將軍都生氣了,還在說,真是不想在營帳混下去了。
肖恆在衆將身上掃了眼,“誰要是不願意去,那便直接滾,同樣的話本將軍不想說第二遍。”
此次肖恆共派了千餘人上山尋找甘蔗,除去病倒的幾千人,營帳內只剩下十個營的人駐守,要是此時苗疆打過來,恐怕他們會徹底玩完。
“來人。”
“將軍。”
“讓斥候今晚盯緊點,苗疆那邊若有異動及時通知本將。”
“是。”
……
將軍府。
忙碌一天,可算是能夠停下歇息,沈書閒剛洗漱完,門外敲門聲響起。
“誰啊?”她披上外套往門的方向走。
“是我。”
表哥?
沈書閒疑惑的打開門,除了蘇若清,他旁邊還站着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這是?”
“蘇平見過小姐。”男人恭敬道。
“這是爺爺給我配的副將,蘇家旁系的,從今日起在苗疆的這段時間他會日夜守着你,你有任何事情儘管交代給他。”蘇若清解釋。
“可他——”他是男的啊,沈書閒猶豫着。
“有問題?”
沈書閒糾結的搖頭,到底是表哥的一番心意,又是本家人,拒絕不太好,“多謝表哥。”
蘇平認了人就到一旁站着。
“他這?”
“站崗。”蘇若清看了眼四下,“進去吧,我有話跟你說。”
“好。”沈書閒連忙跟上。
進了屋子,蘇若清警惕的盯着四周,沈書閒就在一旁站着看着表哥的一舉一動,感覺他好像有點緊張過頭了。
“這屋子不錯。”
“表哥在找什麼東西嗎?”
蘇若清環視屋子,視線落在窗戶上,沈書閒當即將跑過去將窗子關上。
“你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得警惕些,宸王雖與你有婚約,但在外還是得注意些。”
沈書閒乖巧的點頭。
她到底是個現代人,所以在男女大防上自然比不上土生土長的玄冥女子。
畢竟在她那個年代對待戀人,那距離是很近的,不過她並非對待每個人都這樣,至少除了君墨染,其它男子她是不會靠近。
“這些年聽說你都養在鄉下。”
“是。”
“以前的一些事,是我們沒有照顧好你,將來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提,我們蘇家還護得住你。”
“是,外公也跟我說了,如今父親也在改變,想來不會在做出沒規矩的事。”
關於曾經,以蘇家的勢力想要查到不難,多說只是平添傷感,沈書閒只用“沒規矩”幾字代替。
“那我,先走了。”蘇若清起身,離開了廂房。
沈書閒揮手告別,心裏不禁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廂房外,蘇若清剛離開迎面就撞上過來的君墨染。
“宸王殿下。”
“蘇將軍。”
“宸王殿下這是要去哪?”蘇若清猶如一座大佛擋在君墨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