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你們歸順玄冥國,你們也願意嗎?”沈書閒的話在聖女殿內迴盪。
阿銘眼神呆滯地擡起頭。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思緒,望着沈書閒,“聖女這是何意?”
“就是你心裏想的意思。”沈書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阿銘。
“苗疆不大,所處之地,偏僻荒涼,黑苗一脈之所以與玄冥國不對付,無非就是因爲苗疆糧食不夠,想要爭奪更多的良田,不是嗎?”
君墨染起身朝沈書閒走去,他看着阿銘,“如果苗疆願意歸順,我承諾每年將從朝廷撥出足夠的糧食讓苗疆子民生活無憂。”
阿銘不敢相信的望着君墨染,“你是何人,能代表玄冥國皇上做主?”
阿銘隸屬的白苗一脈嚮往和平,就算在如今這樣缺衣少糧的惡劣情況下,也從未想過侵略他國,如今聽到歸順就有糧食,自然是更傾向於歸屬。
“我乃玄冥國皇子宸王。”
“宸,宸王?您就是那個玄冥國最受皇上寵愛的皇子?”阿銘驚訝的看着他。
“不,不可能,玄冥國皇子怎麼會出現在苗疆,你,你不可能。”
沈書閒看了君墨染一眼,轉頭面向阿銘,“阿銘,你既然說我是聖女,那我的話,你信不信?”
阿銘恭恭敬敬地跪下,“聖女請吩咐。”
“只要你們歸順玄冥,我們保證從今以後苗疆子民無需擔憂糧食,但同樣的,你們需要進貢苗疆物資給玄冥國,我們同等交換,如何?”
“可糧食,玄冥國皇帝真的會同意給我們糧食嗎?”阿銘咬着脣,有些猶豫。
“既如此,我想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君墨染我們走吧,苗疆的事,從此與我們無關。”
沈書閒牽起君墨染的手往門口的方向去。
“等等!”阿銘着急忙慌地追上來,“聖女,屬下屬下都聽您的,您等等,屬下,屬下這就去與其他的幾位長老商議,他們,他們都還被關在偏殿的地窖內。”
“暗影!”君墨染對着門口喊了聲。
“屬下在!”暗影抱着拳。
“隨阿銘去解救白苗的長老們。”
“屬下領命。”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走吧?”沈書閒提議。
一行人迅速地撤離回到城內的院子。
阿銘等人已被暗門的人救出,此時正在廂房討論沈書閒提出的建議,而此時的沈書閒和君墨染正在院子裏的榕樹下喝茶下棋。
“此次若能讓苗疆歸順,你功不可沒。”
“宸王殿下是在誇我嗎?”沈書閒笑着落下一子,“如果可以,我希望從今以後再無戰爭。”
“爲什麼會這樣想?”君墨染捏着一塊糕點遞到她的嘴邊。
沈書閒張開嘴輕輕地咬了一小口,嘴角留下一點點糕渣,君墨染順手給她擦去。
“戰爭有什麼好的,有戰爭勢必會讓百姓流離失所,百姓們過的不安穩,上面的人又如何平安?”
君墨染咬了口她喫過的糕點,小小一口,卻莫名的甜,連帶着臉上都有了笑容。
“若是世人都像你一樣明白,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戰亂。”
“你就該是個男兒身。”君墨染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
“女兒又如何?女子能頂半邊天沒聽說過嗎?”沈書閒不滿地哼了哼。
君墨染拿她沒辦法,只能柔聲地哄着:“你說的都對,只是這世上又有幾個能與閒兒並肩的女子?”
言外之意便是,這世上還得靠男人。
確實,在男尊女卑的古代,想要改變他們對性別的歧視,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做到的。
沈書閒越來越覺得洛靈交給自己的任務,路漫漫其修遠兮。
“我是獨一無二的幹嘛要和別人比?”
“小姐,白苗長老求見。”暗影回稟。
沈書閒放下手上的糕點,對君墨染道:“我去去就來,剛剛偷喫的糕點你要還給我。”
“瞧把你小氣的,暗影,通知人給小姐多做點,別讓這隻小饞貓餓着了。”
沈書閒笑着朝他吐舌,隨即跟上暗影離開。
廂房內,還未走進就聽到了各位長老熱烈的討論聲。
“歸屬他國,那以後還有誰把我們苗疆當一回事兒?”
“七長老說的沒錯,靠山山倒,靠人人倒,現在說的好聽,要是玄冥國趁機欺負我們的子民,到時候我們又找誰說理去?”
“三長老的提議也不是沒有道理,這玄冥國是數一數二的大國,聽說他們去年糧食的產量足足翻了五倍。”
“我們苗疆種糧的良田少,能夠勉強撐到今日,也都是靠着和鄰國做買賣,若能直接和玄冥國談,也不爲是條好出路。”
一羣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不肯相讓。
“吵什麼吵,聖女來了。”三長老不悅的呵斥。
白苗衆長老朝門口看去,年輕的十長老看着來人,疑惑的盯着,“這人當真是我們聖女?怎麼和之前那個一點都不像?”
“胡說什麼?”四長老瞪了他一眼,“三長老都說了,聖女殿那個是假冒的,這次纔是我們的正牌聖女,真聖女能和假聖女像嗎?”
四長老討好地走到沈書閒跟前,“瞧瞧這模樣,和先聖女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了的,年輕人不懂事,聖女別見怪。”
“四長老好。”
“屬下,見過聖女!”四長老朝沈書閒行苗疆的禮。
“四長老快快請起,不知幾位討論得如何?”
四長老還未開口,一位年輕男子走了過來,“你說你是我們的聖女又有什麼證據?”
“對啊,既然是聖女就該幫助我們趕走壞人,爲何要勸我們歸順別國?”另一人接着道。
苗疆長老是世襲制,如今屬於沈書閒外婆那一代的長老已經沒剩幾個。
後面這些長老一個比一個年輕,都是當年那些長老的後人,自然也不會像三長老和四長老一樣憑藉容貌認人。
“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比比皆是,總不能因爲你長得像先聖女就說是什麼聖女吧?之前五長老帶回來的那個也說是聖女,現在你又說你是,我們憑什麼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