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來一天,沈書閒不能在蘇家久留,下午的時候就準備回府,臨走前將張靜姝的那個荷包交到了蘇若齊手上。
與外公舅母們告別,沈書閒道:“就送到這兒吧,晚輩哪好讓長輩相送,不如讓表弟送我一段?”
都是聰明人,一聽便知沈書閒這是有話要跟蘇若齊說。
“那我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有空常回來。”蘇二夫人揮了揮手。
從大廳到府外約莫一個多時辰,應是家裏,蘇若齊跟着沈書閒一同上了馬車。
“表姐,你有話對我說?”
沈書閒將一個絨盒遞給他,蘇若齊小心翼翼地打開入眼是一個雲紋荷包,他欣喜地拿了起來,“這,這是姝——”
“噓!”沈書閒指了指馬車外,“你小聲點。”
“表姐,你就是我的恩人。”
沈書閒搖搖頭,“這東西你收好,可別弄丟了,還沒提親,一切都有變數,你可千萬得注意點。”
“表姐放心,我心裏有數。”蘇若齊將荷包直接踹到懷裏。
馬車至門口,沈書閒換上了沈家的馬車臨走前提醒了蘇若齊一句。
送走表姐,蘇若齊迫不及待的將荷包內裏翻了過來,只見那裏頭繡着一對鴛鴦。
他激動地扭來扭去,蘇家的下人們可嚇壞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小侯爺瘋了呢。
……
沈府。
沈書閒回到了家,剛入門就見青黛急匆匆地過來,她一顆心提到嗓門眼還以爲出事了。
“小姐,王爺來了。”青黛促狹一笑。
沈書閒捏了捏她的手臂,“好啊你小丫頭,居然敢嚇唬我來了,王爺來多久了?”
“奴婢回來就見着了,聽說您去了侯府,王爺離開了一段,這會兒剛回來。”
“他來了怎麼不跟我說?”
“王爺不讓奴婢們打攪小姐,說是他等着您。”
青黛附耳上前,“小姐,聽說欽天監那邊選好了日子,王爺此次恐怕是來說此事,您的婚事,可算是要穩了。”
“說起婚事,婉初的定日子沒有?”
唐婉初是元宵時皇上下令賜婚五皇子的,當時的賜婚可是把京城衆人嚇傻。
當今的皇子中,五皇子本就勢弱,原本以爲前面的幾位皇子倒下,皇上會扶這位,畢竟成年的裏,也就他一人,可沒想到選的皇子妃居然是個小小的三品官。
“聽說是中秋前,算起來也沒幾個月了,前幾日唐小姐聽說你回來了還派人來問你什麼時候看她。”
“我記得婉初最喜歡出門了,她怎麼不過來?”唐家是武將之家,不同文官之流,家中並無女子不得出門的規矩。
“聽說唐小姐正在繡嫁妝呢。”青黛解釋。
玄冥國女子出嫁需要自己繡嫁衣,官宦人家自然不可能事事都親力親爲,雖有繡娘準備,但出嫁女子也得意思意思。
只可惜唐婉初女紅不行,光個扇面就繡了一個多月,這不,唐夫人爲了女兒能順利出嫁這幾日正盯着她女紅呢,說是修不好扇面就不讓她出門。
“唐小姐真是可憐。”青黛搖頭道。
要說這古代的女子由於思想的束縛,真是不能跟現代人比,這唐婉初算是千金小姐裏的一個例外。
唐家是武將世家,對女子的管束不如文官之家,別家女子從小開始琴棋書畫各種往淑女的方向培養,這唐家倒好絲毫不在意這些,不僅如此,唐婉初還會一些功夫。
這要是擱在別人家,別說學功夫了,但凡女紅,琴棋書畫等出了一點差錯恐怕會被嘀咕死。
好在唐夫人並不在意這些,不然唐婉初也不會臨到出嫁前纔開始惡補繡技。
“唐小姐生得好,家中哥哥們有出息,如今又有這麼一門好親事,京城裏的人都羨慕得很,若是因爲出嫁就被逼着學這麼多自己不喜歡的東西,豈不是太可憐了。”青黛低着頭。
她嘆了口氣,咬脣看着沈書閒,“小姐,奴婢的話是不是太多了。”
唐小姐是官家小姐,她只是個奴婢,作爲奴婢是沒有資格議論主子的,不過她知道自家小姐不會在意這些,唐小姐又是小姐的好朋友,所以纔敢多嘴一二。
“你說得沒錯,要是一個人出嫁就要改變自己沒有自我,那確實挺可悲的。”
青黛點着頭,滿臉的擔憂,“自古女子就難,不管是後宅還在平民百姓家,女子出嫁後的日子多數不如在閨中,小姐,您以後可一定要好好的。”
沈書閒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手背,“傻丫頭,宸王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沈書閒知道,青黛是擔心她出嫁以後過得不好。
君墨染現在是對她好,可以後呢?
誰也不能保證將來的事情,萬一有一天君墨染辜負了她,她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和皇家抗衡,這大概就是這個時代女子的悲哀。
好在她不是一般女子,她可以不依靠夫君的寵愛,就算靠着自己也能過得好,只是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束縛太多。
想着想着,腦海突然蹦出當初元后對她說的話。
改變這個時代。
憑藉她一個人的力量。
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嗎?
沈書閒只覺得自己的壓力山大,可有的時候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成功呢?
或許前路很難,或許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有的時候不就是賭嗎?
主僕二人說說笑笑地回了海棠居,剛進院子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君墨染。
他今日的裝束與往日不同,外面披了一件青袍,裏面是白色長衫,看起來倒是比之前更加有活力一些。
“你回來了!”君墨染笑着過來牽她的手,像極了一個等待妻子歸家的丈夫。
青黛帶着院裏的下人離開,將空間騰給二人。
“青黛說你等了很久。”沈書閒拉着他進屋,空青進來送了茶水,匆匆離開。
“沒有等很久,去了一趟宮裏有個好消息想跟你說,迫不及待的過來沒想到你不在。”君墨染的眼裏閃過一抹失落。
沈書閒湊上前捏了捏他的臉,“喫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