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君墨染坐到沈書閒身旁。
沈書閒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是感嘆,時光短暫。”
“那就好好珍惜,過幾日是春獵你去嗎?”
玄冥國每三年舉行一次春獵,說是春獵其實不過是皇上和各家選人的日子。
皇上需要能人放在身邊,春獵是個很好展示才能的時機,各家也想借着這個機會讓自家的兒女相看何時的人選。
“春獵有什麼好玩的,不過一般有婚約的女子不是鮮少參加嗎?我去沒問題?”
“姑母想見你。”君墨染靠在牆上,手順着她的黑髮,眼中帶着淺淺笑意。
“長公主?長公主爲何要見我?”沈書閒眼眸一轉,突然想到,“莫非是想我勸雪衣?”
玄冥國女子一般十五十六即可出嫁,不過有疼愛女兒的家裏會將女兒多留幾年,一般也是最晚十八會嫁出去,比如張家,可顧雪衣今年都十九了,別說出嫁,愣是連個人選都沒有。
之前的元宵宴會,除了給宗親裏的人挑選合適的婚配對象,最重要的其實是給顧雪衣選儀賓,可惜顧雪衣愣是一個都沒看上,可把長公主給愁壞了。
“我真是好奇,雪衣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子,聽說長公主可沒少安排人,就沒一個喜歡的?”
提起表妹,君墨染笑了笑,“那丫頭從小被姑母慣壞了,父皇對她比公主還上心,又是姑母獨女,千寵萬愛長大,向來有自己想法。”
“那要是不嫁呢?”沈書閒問道。
在她前世的那個時代,女子是可以選擇不嫁的,不過需要一顆強大的內心。
“怎麼可能不嫁?除非她去當姑子,姑母絕不可能捨得。”
沈書閒嘆了口氣,到底是古代和現代的區別,就算是在現代女子想要不婚也需要極大的勇氣更何況是古代呢。
“你愁眉苦臉的做什麼?不開心?”君墨染俯身看着她,往她嘴裏塞了一塊糖。
沈書閒舔了舔嘴角,“你怎麼帶糖?”
“雪衣給的,說是姑娘家難受時喫點甜的會好受些,如何?”
沈書閒拿着糖紙折成了一條小船狀。
君墨染抄起盯着看,“你的手倒是巧。”
“這算什麼,不過是條小船,我以前還會摺紙鶴呢,只可惜時間過得太久忘了折法。”
“紙鶴?”君墨染喃喃的念着這兩個字。
“對啊,紙鶴,等我想起來折給你看。”
兩人閒話家常的聊了會,沈書閒讓青黛擺上棋盤,兩局棋結束,天也快黑了,君墨染只好告別。
院門口,他不捨的拉着她的手,“我要走了,這幾日得忙春獵一事,恐怕不能過來,你好好照顧自己,若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就讓明陽找流沙,他們會護着你。”
“放心吧,我就在府裏哪也不去,你別擔心。”沈書閒給他理了理領口上的摺痕,“春獵我同你一起去,雪衣的事情終究要她自己決定,我的作用不大。”
“雪衣的朋友不多,如今最親近的就是你,姑母知道她的性子倔,不用你做什麼,有你在,雪衣就能呆得住。”
君墨染離開不久,前院傳話說是父親要見她,不用想她都能猜到,定是爲了婚期一事。
沈書閒帶着青黛前往前院,果然如她所料,剛到沈宗就提起宮裏派人過來商量婚期一事。
“皇上的意思是在年前,年前結婚你就是皇家人,只是這一年你恐怕就待不了家。”沈宗對女兒說道。
“女兒明白,女兒一切聽從父親決斷。”
沈宗欣慰的點頭,“幾個孩子裏,你是最讓爲父省心的,有你這句話爲父就放心了。”
沈宗笑着抿脣,看着女兒許久沒有說話。
“父親想說什麼?”沈書閒的話,打破了沉默。
“皇家不比府裏,以後你要好好做好一個皇家媳婦,爲父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別的就不多說,就祝你和宸王和和美美。”
他嘆了口氣,接着道:“你母親當年帶過來的嫁妝,已經交予你手中,宮裏會出一份,府裏也會盡量給你準備的好點,不會讓你失了顏面。”
沈書閒愣怔,好端端的,父親怎麼突然說這些。
她笑着頷首,“父親放心,女兒一定會好好的,當年的事情女兒都記不清了,父親莫要太在意。”
雖然這一年來,父女二人的關係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有些隔閡不是說忘記就忘記的,沈宗心裏清楚,自己沒有資格讓女兒原諒,但是終究還是忍不住想要讓女兒放一手。
或許是沒那麼信任吧,婚期一定女兒就是皇家人,這孩子不比尋常女子,需要依靠孃家,她只靠着自己就可以過的很好,所以沈宗的心裏還是擔心女兒成了王妃,會不會舊事重提。
此時得到女兒的再次保證,沈宗可算是鬆了口氣。
“你祖母之前對你不太好,爲父都說過她了,老人家年紀大了,總有糊塗的時候,希望你不要怪她。”
沈書閒笑了笑,“父親說的是什麼話,女兒怎麼不記得與祖母有過隔閡?離開雲城前祖母可是送了不少貼心的東西,女兒回來也有幾天的,明日去看看她。”
沈宗臉色一僵,一時把握不住女兒這話的意思,他連忙道:“你祖母年紀大了,身子不好,你婚期將近,就別去了,免得染上了病,耽誤婚期。”
“好,那我便讓青黛送些好東西去,讓祖母好好養養身體。”
“天色不早了,我讓慶餘送你回院裏。”
“多謝父親,女兒告退!”沈書閒欠了欠身,轉身離開。
回到海棠居,夜裏,四周靜寂無聲,就連那樹上的鳥兒蟲兒都不叫喚了。
沈書閒站在門口望着天空,四月的風帶着涼氣在身側吹過,冷颼颼的,颳得她臉紅。
蟬衣拿着斗篷給她圍上,一臉的着急,“小姐,外邊風大,您還是趕緊回屋吧,莫要着涼了。”
沈書閒攏了攏斗篷,“青黛呢?”
“青黛姐姐去廚房給您拿薑湯了,小姐找她有事?奴婢這就去給您找她。”
蟬衣說着要走,沈書閒將她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