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將軍,你是不是想起我了?”顧雪衣滿眼期待,方纔蘇若清一直盯着自己,一定是想到了什麼。
“我們認識嗎?”蘇若清納悶的抓了抓頭髮,
“昨天林子裏,是你救了我,你忘了?”顧雪衣焦急的看着他。
所以在營帳時,蘇若清沒主動提起此事,是忘記了?
明明纔不過一天啊。
“抱歉。”他的餘光掃過顧雪衣的靴子,“郡主的腳好多了?”
顧雪衣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心裏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堵得慌。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我送郡主。”
顧雪衣沒有迴應,轉身急匆匆地走。
轉角時,因走得太急,一不小心手碰上鋒利的枝葉,留下一道血痕。
“嘶——”她痛得收回手,掌心被葉子割了一道,口子倒是不深,只是血痕瞧着嚇人。
“怎麼了?”蘇若清跑上前,看着她掌心的傷口,“你等一下。”
顧雪衣站在原地,見他往草叢中走去。
不一會兒,蘇若清帶着幾株形似雞尾的青草回來,他將青草放在掌心揉搓,直至搓成草泥。
“手拿過來。”
顧雪衣一事沒反應過來,蘇若清拉過她的手,將那草泥敷在傷口上。
冰冰涼涼的觸感將傷口引發的灼熱撫平,顧雪衣仰頭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正認真地給自己敷傷口。
“烏蕨能止血,一會兒回去讓太醫給你重新上點藥,三五日便能好,這幾日別沾水。”叮囑完,他從懷裏拿了一條帕子,看到那帕子,他頓了幾瞬,似在猶豫,想了片刻,放在顧雪衣的手上,給她包紮。
雪白的帕子剛包上就被烏蕨的汁水染了顏色,倒是襯得留尾處的並蒂桃花,格外耀眼。
顧雪衣詫異的一愣,“這帕子,你怎麼會有?”
蘇若清看向她,以爲顧雪衣誤會自己拿了表妹的東西,給表妹造成不好的影響,當即解釋:“之前受傷,表妹幫我包紮傷口用了這帕子,原想着這次帶來還給她,想來是不行了。”
帕子染了烏蕨的汁水,想要洗淨,恐怕是不太行,倒也不是缺這一條帕子,只是帕子乃女子貼身之物,萬一被人拿了去做文章,有損女子清譽。
顧雪衣若有所思的拂過手帕上的並蒂桃花,這花乃她親手所繡,是她與閒兒結帕之交的信物,當初親手偷放在閒兒的藥箱裏。
難道是閒兒沒發現這帕子的不同?
“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顧雪衣有些心不在焉,不知爲何,明明帕子落到旁人手中她該生氣的,可她一點都不氣,反而還有些高興。
回去後,聽說顧雪衣又受了傷,沈書閒忙過來探望。
蘇若清已經走了,顧雪衣讓下人退下,營帳內只剩她與沈書閒。
“你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抓野兔,野兔沒見着,你倒好把自己給傷了。”沈書閒打趣。
顧雪衣將手伸向她面前,“你要不要給我解釋一下?”
沈書閒疑惑的看着顧雪衣,餘光一掃瞥見帕子上的桃花,“怎麼在你這兒啊,我說去雲城一趟怎麼不見了,讓人找了許久都沒找到,還以爲丟了呢,你怎麼找到的?”
“你表哥給我的。”
沈書閒愣了半瞬,“我想起來了,在雲城的時候有次表哥手上,我身上就這一條帕子就拿來給他包紮傷口了。”
“看來這帕子挺有靈氣的,還知道自己找主人,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你手裏。”沈書閒笑了起來。
“我也覺得。”顧雪衣收回手,嘴角揚起,臉上的笑,格外燦爛。
沈書閒奇怪她看她,雪衣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雪衣,你在想什麼呢?這麼高興?”
“有嗎?我能想什麼,就是這帕子又回到我手裏,開心啊。”
“你這麼不捨得這帕子,當初又何必偷放我藥箱,要不是我丫鬟收拾的時候發現,弄丟了可怎麼辦?”
“這不是回來了嘛,我這帕子有靈氣的,會自己找人。”
沈書閒覺得這話透着古怪,卻想不明白,“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等!”顧雪衣拉住她的衣角,“過幾日有場騎術賽,你會參加嗎?”
“我就算了。”沈書閒搖頭,“你要參加嗎?這手還傷着沒事吧?我表哥好像要參加,你若想試試,我讓他帶你?”
顧雪衣眼睛一亮,她揉了揉嗓子,“方便嗎?”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又不是單人賽。”這種娛樂的騎術賽並不少見,除了男子,也有不少女子會上場,幾乎每一隊都會帶上一兩個。
“你要是想去,我跟表哥說說。”
“那我就,多謝了。”顧雪衣歪着腦袋,眼裏都是笑意。
“太客氣了。”
回到自己營帳,腦海劃過一絲信息,沈書閒努力地想抓住,卻不慎擦肩而過。
她這纔想起方纔哪裏不對,連忙招來了白芷。
“小姐,您在想什麼呢?”
“你之前說雪衣在找人,現在可還在找?”
白芷搖頭,“這就不知道了,小姐想知道,奴婢去打聽。”
沈書閒手捧着臉,回憶今天雪衣的反常舉動,貌似是從表哥出現後發生的,莫非兩人有什麼淵源?
“表哥和雪衣……”她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小姐,您在說什麼啊?”
沈書閒笑了笑,“聽表哥說,若齊和靜姝的婚事商量得差不多了,回去後,你讓陳管事從珍寶齋打造一套精緻點的首飾,婚期前送去張府。”
說起蘇若齊的婚事,原以爲會有生些波瀾,沒想到出人意料的順利,不得不說在運氣這方面,他是一等一的幸運,出身好,有人護,就連成婚,找的是喜歡的人,張家更是沒有爲難。
聽說當時張家原是想再考慮考慮的,雖然女兒喜歡,可蘇若齊的名聲,實在是不像良配。
可就在蘇家上門的第二日,宗親裏的幾位接連派了媒婆上張府,無人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聽說張大人翌日一早就進宮見皇上了,回來後,皇上下旨賜婚,兩家婚事順理成章,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